sp; “如何?如何?”老宦官宋皋一脸焦急:“可向十六宅护卫核实了?”
便衣边扯下面上蒙脸布,边摇摇头。王府大门又传来了一阵叩门声,这次要较上次更为急促,显然屋外的来访者已然有些不耐烦了。
十数息工夫前,王府大门突然传来接连不断的叩门声,对方自称乃是龙武军,穆庆臣今晨被揭发伙同漳王凑谋反,漳王已被幽禁,由于颍王殿下同漳王情谊甚笃,特奉天子之命,请颍王殿下往宫中紫宸殿当庭作证。
彼时宋皋恰巧在侧,立时觉察出了对方说辞的异样。既奉天子之命,依照惯例必然先在外宣读一遍口谕,同时有十六宅护军校尉陪同,而对方所为显然不合规矩。宋皋遂急忙拉住了意欲开门的护卫,并找了个腿脚利落的,压着身子越墙出府,用最快的速度向十六宅卫兵核实情况。
“十六宅、四面坊门已经没有护卫了……”便衣单膝跪地,向颍王叉手禀报:“无一例外,尽皆被杀!”
在场众人矍然变色,而便衣则接着给本已惊骇的众人心头又添了道码:“屋外的数十人,皆乌衣面甲,横刀寸弩……根本不是什么龙武军!而且,安王府门前,也尽是这些兵士。”
颍王心里默念一声:“鬼兵……”
敌人的意图已然很明显了,当今天子、漳王、安王,以及颍王,四人皆是手足。鬼兵乱党瞄准的,是要将穆宗皇帝的子嗣屠戮殆尽!
看来他们要拥立的新君,是旁支啊……
李瀍不无担心地向厚重的王府大门瞅了一眼,那边门闩后还抵着五名全副武装的王府护卫,一时半会儿应该还顶得住。
颍王府校尉梁唐臣垂头拱手:“殿下,要不要请颍王妃入暗渠暂避?”
李瀍登时犯了难,护送王氏,必然会让王府本就脆弱的防守更加不堪一击。
而王氏的安危,却是他绝不愿拿去赌的……
李瀍有些犹豫地点了点头,梁唐臣即刻派出两名持槊护卫,往内院而去。
恰在此时,在外的闯入者见门久不开,便不再叩门。府门外沉寂了少顷,尔后伴随着门闩的一阵猛颤,众人不约而同地倒吸了口凉气。
敌人果然开始撞门了……
一名队正面有焦急:“殿下,现在怎么办?”
李瀍知道的很清楚,自己下面的决策,将会决定王府内所有人的命运。
而稍一不慎,便将是不测之祸……
宋皋见颍王一时未下决断,先道:“无论如何,府门绝不可开,不然全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梁唐臣闻言,点点头道:“王府大门厚且坚固,内有罩铜门闩,若无撞锤,仅凭人力绝无可能撞开,届时敌必尝试攀爬翻墙而入,我等备好弩机,若有人登墙,便即时射杀!”
梁唐臣的提议自出机杼,在场众人大多颔首表示赞同。颍王府卫兵共有一队二十余人,虽少但精,皆颍王亲信,平日交由梁唐臣亲自练兵,战斗力绝不在鬼兵乱党之下。
但众人并未行动,而是将目光投向了颍王……
李瀍心中传来一声长叹,他知道,所有人都在静候他最终的定夺。
穆庆臣获罪、漳王兄被废、鬼兵攻入十六宅,四方无援。宫里的情形恐怕同样凶险无比,而这一切的幕后主使,仍然逍遥地观望着城中正在发生和即将发生的一切……
颍王心神慌乱地踌躇了一会儿,前所未有的海量压力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让他一时险些头晕目眩,站立不住。
张翊均的一句话陡然冲入脑海:“纵然殿下一厢情愿,但臣绝不退缩,定会一查到底,如此才可复成命……”
“可复成命……”李瀍口中喃喃地重复着。
那个人……或许,不对,是一定,还在这座长安城的某处奋战吧?毕竟他可不是什么轻言放弃的家伙!
前院的骚动到底还是没能瞒过王妃的耳朵,王氏在几名婢女的拥簇下出得二门,身后还跟着两名本派去护送的兵士。
梁唐臣大惊,怒气冲冲地斥责兵士道:“俺怎么吩咐的?你们怎么回事?”
“梁阿伯,此是我之意,”王氏柔声打断:“殿下有难,我怎可躲于地下?”
始终眉头紧皱的李瀍终于展颜。
是啊……所有人,都在不顾安危,为自己、为大唐、为心中所相信的正义奋力拼杀。大势已然如此艰难,倘若我再乱了方寸,那将会辜负所有人的期盼!
李瀍镇定心神,环顾院内。望着王氏、梁唐臣、宋皋,和诸多护卫的澄澈眼神,李瀍的目光也随之流露出坚毅。
李瀍挺直腰身,字正腔圆地道出令所有人震惊的话语:
“将府门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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