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却凝固的熔岩,黑沉沉的。悠远,看不见尽头。
声音,又或者是别的什么,出现在熔岩湖最遥远的尽头。闪现着清冷的光。
光,映着凝固坚硬的熔岩湖面。就像是初生的旭日,将晨光泼洒在波澜不起的湖面上映出倒影。
只不过映在熔岩湖面的光更清冷,寒彻入骨。
我看得见,或者说能感受得到。
感受到光一直铺展过来,顺着熔岩湖面,来到我的面前。
清冷的光中,有一个身影,闪动着。
女人的身影。
因为那是女人的小脚。轻柔、细软,踩在坚硬、带着粗粝的熔岩表面上。
那双小脚带着温度。温度却转眼间就被冰冷寒彻的岩石吸走了。被夺走了温度的一双小脚,露出苍白。
那一刻,我忍不住想要捧起那双小脚,把它捧在手心,捂进怀里。让它不必再受到寒彻的岩石冰冻,不必再被粗粝的岩石磨刺。
我迎着光看过去。
看不清她的身体,看不清她的脸。只是在清冷的光中,有卷曲的长发飘出来。
我不知道是不是问问“你是谁”。实际上,我都不确定我要不要在乎她的出现。
就像她说的,我充满了愤怒。
我被禁锢于此,迟早变成一个摆件。变成别人又一次胜利的见证。我还留着怜悯干什么。
“真的能够全都放下吗?”
声音问道。
两只小脚因为不堪忍受岩石的冰冻,交替着抬起来。用离开地面的短短瞬间,让脚掌重新回暖过来。
我体会着那双被冰冻的小脚,体会着它们被冰冻到麻木的感觉。
那很不舒服。
被冰冻得失去了感觉的脚趾,紧紧地蜷曲在一起。
比起被冰冻,我更害怕细嫩的脚掌会被粗粝的火山岩割破皮肤,流出血来。
虽然冰冻让脚掌没有了知觉,暂时不会感觉到疼。
可是割破的脚掌还是会流出血,让表面变得粗糙,没有了最初的细嫩光滑。
我可以帮助她不是吗。
虽然我的身形,被封固在坚硬的熔岩里动弹不得,不能捧起那双小脚在怀里温暖它。但我还是可以聚拢起我的怒火,用它的热去温暖那双小脚踩下的岩石,让它不必再受冰冻。
我要这样做吗?
为了这个人,奉献我身体里仅有的一点热。
没有了这点热,没有了这团怒火。我怀疑用来保持存在的“我”,会不会一同被消亡。
而面前这个这个,这个陌生人,她是谁,从哪来,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却完全不知道。
我不相信面前这个,女人,踩着一双细嫩小脚,急需要别人的关怀疼爱的姑娘,是那个家伙变化出来的。虽然他也曾变化出屠夫的伪装,来满足我的想象。
他不需要这样做,再变化出一个女孩子,来哄骗我。
他剥下我的外皮,分切我的身体,把我扔进熔岩湖,锻造成他需要的物件。所有这一切,都只是在完成他必须完成的工作。
我,以及这件事,于他来说不需要夹带任何喜欢与不喜欢的情感在里面。
所以他更加不会变化成一个楚楚可怜的女孩子,来找我寻求同情与保护。
因为在他的内心当中,根本就不会有任何所谓的情感。
踩在岩石上的小脚,带出明显的颤抖。虽然两只脚,一直都在交替地抬起来,用来回暖。可是找回的那点热量,在冰冷坚硬的岩石面前,简直杯水车薪。
我要帮她吗?我很犹豫。
我要用我仅存的怒火,这丁点的热量,去温暖她脚下的岩石吗?
我感受着那双颤抖的小脚,感受着它瑟瑟发抖的样子。驱动着心头的怒火,去温暖那双脚丫踩踏的冰冷岩石。
能烤热吗?凭着我这点力量,烤热那块岩石。
凝结的岩石,犹如极北千年的坚冰,冰冷、坚硬,带着不畏惧烈日炎炎的坚决。
我已经贡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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