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性的,我们早就说过神经上的东西人类所知甚少,所以这个病没法治。过去人类对抗头疼的东西就是止痛片,不论哪种止痛片那都不是治病用的,是麻痹神经用的,因此上拉莱耶的人快疯掉了——拉莱耶的人都认为自己是天选之子,最起码也是人选之子,是基因技术切过的,这里的高等人一般都不生病,终生都不需要吃一次药,结果现在头疼得要死,而且仅有的一点药品根本不管用……你这是赶着疯子去扬黄土呀,不知道他们有孢子武器吗还在这里撩拔。好在拉莱耶的人自己染上孢子也只死无活,所以他们能不用还是先不用,打这种软绵绵的舰队还需要孢子武器吗?用脉冲炮就打得木卫三叫爸爸了对不对……
所以现在郭秦川和邵紫陌坐着电梯上到守卫城的高处就能看到拉莱耶飞城正在跟木卫三的舰队交火,也能看到木卫三的舰船被击伤以后冒着烟和火往远处跑去的情形——木卫三的人这时候看上去其实挺有良心的,起码他们也怕掉下来把守卫城砸穿不是吗?然后就能看到木卫三的舰船进入火星的大气一边解体一边冒着烟和火往火星的荒原掉下去。
很难形容郭秦川和邵紫陌此时的心情,大概当年日俄在东北打仗而大清的军队远远站在那里看的时候就会是这种感觉:别人在你的地盘打仗,你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现在谁才能挽回这个局面呢?”郭秦川一边看一边不知不觉地就说出了口。
“我们需要巨大的飞船,也许……”邵紫陌一边看一边说道,“也许繁星号或者比邻星号还可以指望一下……”
“他们要是知道现在火星是这样的情形,是绝不会回来的。”
“比邻星号的确很难说……”邵紫陌低头想了一会儿,比邻星号是码在和平城又出发走掉的,当然没什么指望,他们到现在也不知道火星根本就是比邻星号给打成这个样子的,“不过繁星号应该还是可以指望一下的……”
“章天河那个人靠不住,他其实从内心里就不把火星议会当一回事,就很难说他会把火星或者火星人当一回事。”郭秦川主要是老了,不然他说话一定会难听得多。
“这一点点同仇敌恺的心他应该还是有的吧……”邵紫陌搭了一句。
“现在也只好这么想不是吗,如果这么打下去后果就很明显了,他们会瓜分火星,而我们……”郭秦川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
“从没想到灾难会以这种形势降落到火星上。”
“谁想得到呢?没人想得到。”
两个人再久久都没有说话,很难体会这种情形下他们还能做些什么,大概就是以身殉国吧——连该指望谁都不知道不是吗?但是这些人是绝对不会投降的,他们只知道这个,没枪没炮没飞船,只能看着别人在自己的头顶打仗,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在火星如今没有被打昏迷的人没有一个是会投降的那种人,不论他们在哪里——现在和平城也有火星人,出于各种原因滞留或者被控制在了和平城,和水星人待在一起,但是这些人也绝不是那种看着自己的星球被人蹂躏还能和这些人和平共处的人。其实很多时候,特别是开始的时候人都是有这点节气的,不过随着环境的种种变化他们身不由己地就把节气丢掉了而已——有的时候节气不是生存的第一位不是吗?如今火星轨道上盘踞着的三股势力不论哪一方下来都是来征服、来奴役的不是吗?而对抗这种东西你只有一个坚强的意志是远远不够的。
“走吧,下去看看我们可用的弹药还有多少。”郭秦川招呼了一声,和邵紫陌又下到了最底层,开始检视他们的武器库——可用的东西已经不多了。
我们在前面说过,火星的城市是那种纵向发展的,在底层才是生活层,这一点和木卫四上的亚历山大港很像,也就是说越往下生活设施越多,按地形来讲的话也越复杂,所以他们打游戏一般也都在最下面——再高一点飞船就可以自由行动了还怎么打伏击?火星最大的飞船都是码在轨道上,次一点的可以往下,再小一点的再向下,最下层以前是不允许飞船下来的,需要把飞船停在船坞然后人再坐着电梯下来,现在情形也差不多——飞船下来很难机动,游击队基本就在最底层活动。
我们说虽然他们的名字是火星游击队,干的事也跟游击队差不多,但是这游击队可比地球时共任意一支游击队都豪横得多,除了因为火星上本来也资源特别充足以外,还因为活下来的人有七成左右都是……怎么讲呢,用地球时代的话说就叫“有产阶级”,他们起码不用为了生存发愁,从事的往往也容易是不太起眼的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