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茸粥,金玉馒头,水晶虾饺。
分量都不多,胜在精致。
常仪低着头吃得很认真,一言不发,帝俊在一旁看着,也不出声。
这一顿饭吃得很沉默,甚至有点拘谨陌生的意味在里面。
重逢的喜悦过后,接踵而来的并不是皆大欢喜,而是时隔四十多万年后无措的陌生感。
若两个人之间有一个是八面玲珑虚与委蛇的性子,这种感觉或许不会很明显,又或许会在插科打诨中被刻意忽略。但是,很显然,这两个人都不是。
沉默地吃完,沉默地收拾,沉默地走出屋子。
常仪打量着这间朴素无华的小院,低矮的院墙,西边的茅草屋,还有院子里那棵刚栽下不久的枣树……
这棵枣树是从姑儿山里移植回来的,她扶着树干上凹凸不平的纹路,脑海里不自觉地浮现出那一天的情形,唇角微弯,旋即心底却浮现起微微的苦涩。
那仿佛是她,又不是她。
她何曾有过那么单纯快乐的时光?
身后响起轻微的脚步声,常仪没有回头就知道是谁,也知道他是刻意加重了脚步让她知道。
“该走了。”是陈述而不是疑问。
她低低地应了一声,“好。”
从她恢复记忆的那一刻起,这段平淡祥和的日子就该划上句号了,她和他终究不是姑儿村里普普通通的寻常百姓,镜花水月终究是一场不愿意醒来的梦。
不过走之前还有些事要处理好,比如姑儿村的村民。
昔日书声琅琅的学堂已经化为一堆废墟,一天一夜过去,学堂外昏迷的村民无人照看,依旧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
先前帝俊担心常仪的伤势,自然没心情理会这些村民,如今要走了,却不能放着他们不管,说到底这些人是受了他们连累才平白遭此横祸。
帝俊抬手将学堂的废墟尽数掩去,常仪则去查看村民的情况。
“他们的一魂三魄还在元灵手里,眼下若是强行唤醒怕是有损寿元。”常仪说道,细算来,这是早起之后第三次同帝俊说话,也同样的没有回头看他。
“到底怎么了?”帝俊忽然一步走到她身边,一手抓住她的手臂,强硬地将她带起来面对着他。任是再迟钝的人也会察觉她的不对劲,何况是帝俊。
可是常仪依旧别开了目光不去看他,同时皱了皱眉低声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帝俊眉心的不解和焦躁几乎化为实质,连带的声音都冷了几分,“我才要问你想做什么?”
“我没有……”常仪下意识地反驳,却在那目光的压迫下失了声音。
最后沉默半晌,忽而抬起头,清亮的眸子直直看进帝俊的眼中,“帝俊,你分得清站在你面前的是谁吗?你想对她好的那个人是我吗?”
这是一句听起来有点荒唐甚至可笑的话,却是常仪萦绕在心底的一道坎儿。
因为过往的那些记忆她都记得,无论是晏如的还是记忆恢复之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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