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聂尺楞楞的看着手中的象牙小牌。他在迷迷糊糊之中,刚刚睁开了眼睛,就看到这个小牌子飞到了面前。也来不及多想,下意识就一把将它握在了手中。
牌子之上的两个燕文,他自然是不懂的。要不是师傅聂盖偷偷在背后安排了,酆都瞎眼的说书人,时不时的教他一些认书识字,可能他现在连汉字都不认识几个。对于生活在酆都的孩子来说。学识文化?能顶半个红薯果腹否。
聂尺是不认识这个小牌子。可是屋内的其他人,就连后厨的张厨子,对这个牌子都再清楚不过了。这个小牌子,在燕国代表着什么,众人心知肚明。看到杨延辉带回来了这块腹心牌,也就心中了然,这一次终归还是无事发生了。于是各自向着门外走去,该干嘛干嘛去了。
屋内一下子就变得只剩聂尺和杨延辉了。杨延辉拿起桌子上的茶壶,给自己满上一杯。一饮而尽,又仿佛感觉没有解渴,于是干脆拿起了茶壶,直接对嘴灌了起来。上好的茶叶被他生生喝出了路边大碗茶的感觉。
“这叫腹心牌,是燕皇亲卫营腹心部的身份铭牌,有了它,这次就算是萧家家主也不会找你麻烦了!只是这腹心部,全部由燕族贵族子弟组成,你是第一个进入到这里的异族人。所以进去之后,如何相处,那就只能是你自己的事了!还有半年左右的时间,我就会安排你回梁国。所以在这期间,你要是忍受不住了,就跟我说一声,不去点卯也没甚关系,你又不是来此为了仕途。”
听了杨延辉的解释,聂尺算是清楚了这个小牌子的作用。但还是忍不住吐槽一句。
“就不能有些创意吗?搞个什么,都非得整个牌子。这要是身份多了,光掏牌子都得找半天,一个不小心,要是弄丢了,能补办吗?”
“丢了,那你就拿脑袋补办吧!怎么也算个大不敬之罪。”
“嚯!这么严重,那还是小心保管一些吧!毕竟我用脑袋换个牌子,怎么都有些不值。”
聂尺悻悻的咽了口吐沫。他这时还想不到,不久之后的他。在两国之间,江湖朝堂之中。他的身份还真不是一般多。也确实光各种各样的身份铭牌,都多的惊人,而且其中的大多数,普通人能得到一个,就已经算是出人头地了。
“最近这段时间,我必须选择暂避一下风头,闭门谢客一段时间。你自己注意一点,出府之后,不要乱逛!现在有了腹心牌,至少明面之上,你是没了危险。只是往往要人性命的,全不是明面之上的危险。很难说外面惦记你性命的人还有多少,所以还是小心驶的万年船。过不了几天,燕皇就会启程回盛京了。我们到了盛京,一切就不用担心了!”
聂尺点头称是,要不还能说什么,总不能说‘不行,老子就要出去浪,还要浪里个浪。’于是俩人又陷入到无话可说的尴尬之中,毕竟俩人并不是真的叔侄。聂尺只好告了声退,离开了这窒息的书房。
聂尺离开之后,杨延辉将茶壶之中的残茶泼掉。从新烧水,碾茶,浸泡。整个过程一丝不苟,待到一切妥当,给自己倒上一杯菜水,茶汤透亮。慢慢品茗,与刚刚的五大三粗简直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随后他坐到书桌前,打开一旁的一张卷轴,画面之中,正是梁燕两国的地域勘测图。不大的图画之上,密密麻麻写满了标注。细看纸张之上,已经起了一些纸屑的毛边。这自然说明,主人时长打开观看。杨延辉就这样注视着画面,陷入了沉思之中。至于他心中所思所想,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走出书房的聂尺,没有回到自己的客房。而是径直的走出了南院大王临时府邸,缓步来到了街上。望着宽敞又冷清的街道,他有些恍惚。直到绕过两个街区,这才看到熙熙攘攘的行人与摊贩,仿佛又回到了人间。
就这区区两个街区的路程,聂尺就明显感觉暗处之中,至少有四五波人暗中注视着自己。这还仅仅是他所发现的,看来在大同府的最后几天时间,也并不轻松。
他急忙一个加速涌进人群之中,暗处盯梢的几方人马,心中猛的一惊。难道说第一天就被这半大小子耍了。纷纷不顾隐藏,急忙现身追赶。
可是下一秒,就纷纷傻了眼。只看到,聂尺蹲在一处菜摊前,在哪挑三拣四,熟练的和商贩讨价还价。还时不时的瞅上他们这边一眼,那表情怎么看都有些嘲讽。好歹是人没丢,就在几方势力的盯梢之人,暗暗松了口气之时,一个转眼,聂尺又消失了!
你大爷的,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