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燕国南院大王的马车,同时挤进了四个人也是显得有些拥挤。准确的说不止四个人,还有三颗人头。
聂尺刚刚走出守备司衙门,就被杨延辉一把拉上马车。看到俩人上了马车,除夕转身就跟了上去。剩下的霜降只能也跟着上了马车。于是一辆本是十分宽敞马车,被四个男人填的满满当当。杨延辉黑着一张脸开口说道。
“我们还有事情要办,就不留二位了,请便吧!”
“顺路,顺路而已!搭个便车。”除夕知道杨延辉还在气头之上,所以脸上的表情谄媚至极,哪里有半分九品高手的风骨。
“顺你大爷的路,你知道我们要去哪里,就顺路啊!赶紧滚,每次见到你就没有好事!”
“你这话说的,二十多年的交情,很让人心寒的!”
“我没时间跟你在这扯皮,你有屁快放!”
“那好吧!几个小问题问下这位小家伙。”说完这话,除夕就要伸手抓向聂尺的手腕。可是手在半空中,就被杨延辉杀人的目光所打断。除夕马上就换上一副委屈的表情。
“这次是我来晚了,我不是跟你说了原因吗!这不,你们在我面前杀了王继忠,我都没有出手阻拦,现在回去复命说不定又是一场刀山火海。这事我担了,怎么样,诚意够了吧!”
杨延辉冷哼一声,“你少跟我在这扯淡。你倒是阻拦啊!老子可没不让你动手。九品武夫,那是多牛逼的人物啊!”
“你要这样说,可就没意思了!我总得回去有个交代吧!要不我哪里敢回去见武侯大人,还不是赖在你的身边,缠着你!”
“你要点脸行不,你是九品,不是酒囊。杀了我好了!人是我杀的,你拿我的人头回去交差吧!”
“五个问题,问完我就滚!你这堂堂南院大王,皇室勋贵说杀就杀,我这条小命哪敢造次。”
“那就这么问!”
“你是知道规矩的,肯定不行。就算跟你回到盛京,也是得走这个流程的。”
“除夕,你别得寸进尺…”
“叔父!让他问吧!”
杨延辉还要继续说下去的话,被聂尺开口打断了。从进入车厢之后,他始终低着头,目光停留在三颗人头之上。这一刻,仿佛花火又坐在他的身旁,如同出行前一样,仔细的跟他讲着此行的重点注意事项。
“我们最难躲过的一关,一定是武侯的考验。以他谨慎的性格,他必然会安排人,反复探寻我们的根底。这里面的人,一定会有他身旁最信任的人--除夕。火部密档,除夕,原名未知。年龄四十至五十之间,九品武夫,灵韵为真实。详细能力未知,但梁燕两国江湖之中,公开的秘密就是,他能分辨别人所说的话真假。所以面对他一定要说真话。我们只要适当规避掉一些话,问题应该也不大。”
花火之前的话语,出现在聂尺的脑海之中。聂尺知道这是躲不过的。除非他能到达九品。这无疑痴人说梦,索性就按花火说的办好了。
“我在梁国时,听过您的名号,除夕大人。我虽然仅仅只有五品身手,可是也晓得您的能力。”
聂尺没有将手伸过去,却将他的头颅直接放在除夕的手掌之下。即便自己能消除掉除夕的灵韵,可是这点小伎俩怎么能瞒过身为九品的对方。前路未知,他还不想把自己的底牌灵韵暴露出来。索性就光棍一些,还显得自己的无所隐瞒。
与杨延辉担忧的目光不同的是,除夕与霜降二人,心中忍不住夸赞了一声聂尺的胆识。不论结果如何,最少是个男子汉。因为一旦被除夕发现破绽,可能下一秒聂尺的人头,就会被他捏爆。就算杨延辉也阻拦不了。
“你的名字?”
这最简单的问题,往往最难回答,因为你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只能直面问题本身。可是事情偏偏就是这么巧。
“天明!”花火从小就被当做男孩子来养,名字就叫杨天明。偏生聂尺的本名也叫天明,荆天明。这个在梁国之中,因为聂盖与荆卿的关系,而避讳莫深的名字,现在反而完美的回答了这第一个问题。
除夕微微点头,下一个问题随之而来。
“你是梁国皇城司的碟子。”
“不是!”
除夕直问聂尺的身份,可是同样巧的是,他还真不是皇城司中之人。和师父聂盖一起的,三年的远游,让他一直没有在皇城司入档。况且他也确实不是谍报人员,他是花火的护卫。
“为何逃离梁国!”
“梁皇杀我全家,灭我满门,一旦被他发现我侥幸存活,在梁国境内,我难逃一死。”
这也只能怪梁皇,动不动就灭人满族,所以被灭族的人还真是不少。开国先祖的强大庇护,让这些后世子孙变得有恃无恐。
“那你为什么恰巧跑来大同?”
聂尺低头扫过脚旁的三颗人头,冥冥之中花火依然保佑着他。他坚定的说道。
“报仇!”
确实投奔所谓的叔父,不也是为了报灭族之仇吗?现在为花火报仇而来到大同,正合题意。
“最后一个问题,你会杀了梁皇柳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