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纷欢呼。
“父老乡亲们,加把劲,再坚持一下,我现在就到当涂掘堤泄洪。”
一听到这样的安排,大堤上无数的百姓,早就忘了刚刚他杀人逼迫大家,重返大堤的暴虐举动,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惊喜呼喊:“晋王威武,晋王公侯万代,万家生佛。”
面对百姓的感谢欢呼,杨广总算是有了一丝欣慰。
自己暴虐的形象,在百姓中总算是挽回了一点。
离着这里不远,脚下的泥土夯就的大堤突然一变,变成了泾渭分明的由青石条建造的。虽然在这里也有无数的民夫百姓,被驱赶着加固,但毕竟轻松的多了。
官吏们一见王爷穿着正式的朝装过来,不由得大吃一惊。赶紧纷纷跪倒在大堤上拜见。
杨广冷着脸询问:“河道总督在哪里?”
一个官吏就向西面指着:“河道总督大人和知府大人,就在前面五里路的地方。”
也不理他,带着宇文化及和杨素杨建,加快脚步顶风冒雨奔了过来。
这段江堤原来是没有的,这里是一条通向丹阳湖和石臼湖的泄洪河道,结果这帮杀千刀的官吏,为了获得这两个湖区大片的良田,竟然丧心病狂的,将这里堵上了。
而这里宽大江面,到了丹阳前面,却突然间束紧收窄,更加加大了下游狭窄江面对两面江堤的冲击压迫。遇到这百年不见的大洪水,下游随时都有决堤的危险。
杨广赶来时候,这里正有一群人在这里对峙。
一面是自己的堂兄杨忠为首的当地官员士绅,足足有两三百。而在他们的身后,又是他们各家的佃户,还有那些不顾大局的湖区百姓,吵吵嚷嚷,挥舞着手中的工具,喊打喊杀。
而和他们对峙的,则是三天前就派来宣布决堤,执行掘堤任务的自己王府长史。
双方互相争吵着,互不退让。
局面一直僵持了三天了。
杨广到来,大家都暂时停止了争吵,跪倒在大堤上迎接。
瞪了一眼办事不力的长史:“无用的东西,回家抱孩子去。”
然后满面和气的拉起河道总督杨忠,还有当涂知府:“两位辛苦,快快请起。”
一见杨广这样的态度,杨忠嚣张的看了一眼那个长史,然后站起来。
杨广询问:“我十天前,就通知那两个湖区的百姓搬离家园,准备泄洪排险,为什么到现在还不执行?”
杨忠理直气壮的道:“这段江堤固若金汤,根本就不可能溃坝。再加上那两个湖区已经是沃野千里,良田无数人烟稠密,一旦掘堤,损失无可估量,所以,本官决定不搬迁,不决堤泄洪。”
杨广跺脚:“哥哥,你好糊涂啊,你作为河道总督,怎么就不明白,如果这里不决堤泄洪,那么从丹阳以下长江堤岸将溃坝。到那时候东南半壁将成千里泽国,咱们辛辛苦苦开发建设出来的江南半壁,将毁于一旦啊。如果哥哥再坚持,你就是咱们大隋的千古罪人。”
听到杨广叫自己哥哥,杨忠不但没有为亲情打动,看了一眼跟在杨广身后的爹爹,更加有恃无恐:“我是河道总督,不归你扬州总管管,我更知道我的专业职责,掘不掘堤,我心里有数,请王爷不要越权瞎指挥。”
我叫你哥哥,你却跟我正式提及官名,拿出公事公办拒我千里。
你用这种办法,来拒绝我决堤泄洪,你这是在找死。
制怒制怒,我要做仁君。
努力的平息了一下就要发飙的暴躁心情,准备继续和他谈亲情讲道理。
结果大堤上突然间爆发出了一阵惊天动地的欢呼:“水位降了,水位降啦。”
但转眼,所有的人都惊讶的张大了嘴巴,整个大堤由一片欢呼,变成了鸦雀无声。只有狂风暴雨,只有电闪雷鸣依旧在肆虐。
水位降了,这说明,大家最不想看到的结局出现了——下游丹阳决堤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