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踪影,脸上的妆也被海水浸湿得花花绿绿,唯有一身沾了海水的贴皮的女装,任谁看起来,猴子都像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死变态。
显然,渔船上的人盯着刚从海里捞上来的猴子的目光算不上多么友好,只是,此时的我还正在被这艘渔船上的水手往船上拉着。
“你们是什么人?我看你们并不像是我们船队里面的渔民?”
“我们确实是随着这个船队出海的,正打算去好望角,有一艘船的船主答应顺便搭载我们,可是,谁知道,半路他竟然把我们扔到了海里!”
飞鹰刚从海水里被拉上来,看到一旁的船主正满脸警惕的盘问着猴子,担心猴子将我们的行迹不小心给说出来,于是,抢先上去回答了这个船主的问题。
正在此时,我也最后一个被水手们从海里给拉上来了,一边蹲下身来整理着背包里的东西,一边抬起头寻找着刚才听到的那个询问猴子的声音,一眼,我呆住了……
牛小朋?!
怎么是他?!
我高中时候的铁哥们,我永远忘不了他那标志性的、充满喜感的二逼小虎牙!
一起打架、一起捣乱、一起笑骂、一起吹牛/逼、一起捉弄女同学……
他的确是牛小朋啊!
可是,如今的我……
我竭力的背对着牛小朋,心不在焉地整理着我们的东西,不让他看到我的脸。
如今,我满脸用于易装的颜料和络腮的大胡子已经被海水给冲刷殆尽了,尽管这三年来我已经改变了许多,而且,我也知道,即使现在我就站在牛小朋的面前,作为我三年来铁哥们的牛小朋,此刻,他也未必认得出那个曾经白白净净、眼神里有一丝狡黠的阳光少年。
可是,我还是担心着会被他认出来……
“你们三个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不乘坐轮渡,反而要偷偷地乘坐出海的渔船?”
牛小朋在我背后的甲板上突然掏出了手枪,并且一把就指向了猴子。
渔船上的水手们也立刻反应了过来,有两个人马上就跑回了船舱,片刻,便将所有人的手枪都拿了出来。
一时间,渔船上的七、八个人以及他们的七、八支手枪齐刷刷地指向了我、猴子、以及飞鹰三个人……
不难理解他们这些人为什么会有枪,为什么会带着枪,原始混乱的非洲大地,手持枪支是一道保险,遥远广袤的大西洋乃至印度洋充斥着大大小小的海盗群落和集团,手持枪支也是一道保险。
在国外,这种“保险”很常见,也很普通。
“误会,都是误会,我们绝对没有什么恶意!”飞鹰举起了双手,陪着笑解释道。
“都给我站好!”牛小朋没有顾忌飞鹰的满脸微笑,板着脸说道,“看看你们三个的肩膀和后背,到处都是枪眼和老伤,哪里会是什么好人?……蹲下背对着我的那个……对,就是你!慢慢举起手站起来转向我,快!”
牛小朋是在和我说话,我知道,无可避免,无可避免我们会相识,无可避免会戳痛我的心底……
我举起了双手,背对着牛小朋慢慢站了起来,又缓缓地转向了他,眼角有些发红,不过,我却没有抬起头来。
“一看你们三个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尤其是你!”牛小朋哼声说道,“看你肩膀上的枪眼和虎口的老茧,我猜之前的巡警船要找的人就是你们三个吧?”
我很想笑,可是,我怎么都笑不出来……
牛小朋并没有等待我的回答,便回头对身旁的一个同样黄皮肤的中国水手说了一句中文,“你去呼叫尼日利亚的海事部门,就说他们要抓的人在我们的船上……”
“小朋……!”
我还是抬起了头。
我不得不与牛小朋相认了,也不得不喊住了他,否则,我们这三个人恐怕真的要被我的铁哥们儿给送上了尼日利亚政府的断头台。
牛小朋正吩咐着他身边的水手,不经意间,突然听到了一句熟悉的中国话和熟悉的声音,他的话还没有对那个水手说完,立马就愣住了。
牛小朋缓缓转过头盯着我的脸,眼睛很不敢相信的泛着光,又茫然地摇着头,一阵狰狞之后才断断续续地试问道:“你……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是……是……天明?!”
我笑了,很开心地笑了,双眼通红饱满了眼泪却竭力不让它流下来,然后很果断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