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地呢?张广才听系卢奇卡说她是沃沮人,还在这山洞里住过,他就想能不能是沃沮人下的套儿,故意破坏他们清除沃沮人的行动?
昨天晚上挹娄和沃沮人走了,张广才就有些后悔了:怎么这么冒冒喧天(非常大意)地就让挹娄走了呢?虽然知道挹娄很是关心红河,但,挹娄并没有详细地跟他和嘎嘎谷、以及别的人说过这件事,他到底为什么那么关心起红河来,他们不得而知。更何况,他是一个人和那帮沃沮人走的,这要出了一差二错的,不把肠子悔青了?
张广才他们回来,把这一情况和季步璐说了,季步璐虽然没说太多,但看上去,也是埋怨张广才他们没有阻拦挹娄。季步璐埋怨道,“看什么红河呀?那里原是咱们肃慎的,被沃沮占去了,沃沮防咱们肃慎人防的像贼似的,知道他是肃慎人,还有他好?”
张广才和嘎嘎谷对此没说什么,但,他俩由此更加挂念挹娄了——心悬着一个晚上了,这里唬了吧(莫名其妙),就钻出一个三夫人来。
张广才问系卢奇卡,“我讷乌呢?”
系卢奇卡没明白张广才这话的意思,她转向暖雪。
暖雪连忙给她翻译,“‘讷乌’就是‘兄弟’的意思。阿洪问他爹挹娄呢?”
“啊,”系卢奇卡笑了,“咱们沃沮、肃慎两家真有意思,‘哥哥’——‘阿洪’相同,到‘兄弟’时,就不一样了,我们叫‘哪度’,你们叫‘讷乌’。你的讷乌还在红河堡哪儿呢。阔力被他爹刺伤了,攫不动我们两个人,就先把我送回来了,二分脚,又攫他爹去了。”
张广才和嘎嘎谷都是头一次听到系卢奇卡“他爹”这样的称谓。夫余和汉族也有这样的说法,可那都是婚后,或者指着孩子说的话,“他爹”是“孩子他爹”的意思,哪有刚刚订婚,孩子还不知在哪个狗肚子里攥筋呢,就叫“他爹”的?
冷不丁一说,张广才和嘎嘎谷他们俩还不知她说的“他爹”指的是谁呢,后来说了一个“二分脚”,才明白说的就是挹娄。
张广才不去问他们这一宿都干些啥,一是,她要是骗人,也别指望她说实话;再说,暖雪跟着来的,说明,她是先到了南山屯了,南山屯那些人,她不是那么好骗的,尤其是绮妍的眼力,是揉不进沙子的。总之,季步璐的兵还在山下清剿,山上还有一些人,不怕沃沮人来劫山,就这一个,据说是女的,这么小一个女的,也翻不起大浪,派人溜秋的(不是专门的)看着点儿就行了,况且,还有个暖雪呢,她的立场不能完全倒向这个沃沮人吧。
“你们吃饭了吧?”
其实,张广才他就是随便这么一问,他这句话可以看成是语气助词。可是,暖雪“呀”地惊叫一声,“对了,系姐姐早上还没吃饭呢,你们这里有没有什么吃的?”
张广才看看嘎嘎谷,“好像还剩点儿吧,是亚大罕收拾的,问问他?”
暖雪就去找亚大罕。
她和亚大罕不太熟悉,通过别人,找到了亚大罕。
亚大罕拿出了早上剩的狍子肉,端给了系卢奇卡。
系卢奇卡一见到肉,眼睛就亮了,撸胳膊挽袖子的,“难怪他爹说,你们这里真好,随随便便就能拿出肉来!”
系卢奇卡就像一只小兽似的,拿起一只狍子的小腿,撕咬起来。山洞里的人,都好奇地看着她。
吃完了肉,系卢奇卡打着饱嗝对暖雪说,“走,看看我住的地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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