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雪和系卢奇卡从姥爷家走出来,系卢奇卡说,“走,上山。”
暖雪本来已经应了,可她随即又迟疑了,她问系卢奇卡,“他爹要是半夜回到这边来,咋整?”
“不能,在红河那边,他让我回他家,和你们一个炕上住,我没干,最后他提到山洞,我才答应他的,悄悄告诉你……”
系卢奇卡说到这里,附在暖雪的耳朵上,“我就是在山洞里长大的。”
暖雪一怔,“怨不得你……”
“我咋地?”
“你、你这么英雄呢。”
系卢奇卡“哈哈”地笑,“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
“你想说‘怨不得你这么野蛮呢’——是不是?”系卢奇卡调笑道。
“啊,不是。”暖雪分辩。
系卢奇卡也不和暖雪争执,她边往山上走,边说,“为人之道,不要自己标榜什么,比如,‘文明’‘野蛮’。实际那是给自己套上了紧箍咒。人,应该随遇而安,随遇而挣,像今天,我要不拿出点‘雷霆手段’,就得让他们欺负住,他们就得往你头上拉屎!”
说到这里,系卢奇卡想起了什么,她转向暖雪,“今天你怎么没和他们组成一伙,打我?”
“这个……”暖雪语迟了。
是啊,自己要是挹娄的媳妇,应该和屋里打系卢奇卡的人一起打她,自己没动手,这相当不合理。
系卢奇卡反而解释道,“我知道了,你这人,想事情想得开——再说,我也没说啥呀,犯得上动那么大的火儿嘛?其实,我和他爹也没啥,‘那啥’也不过比你们稍稍密切一些,比如……”
“你没和他……”
“没有。”系卢奇卡大咧咧地说,“他们那些人是猪脑子,在沃沮人围追堵截的情况下,那么短的时间,我和他能‘那啥’?我就是有意气气他们。”
暖雪的心里“呼啦”一亮,没想到,我能尝一口鲜!
她们这些宫里优人,只是向男人提供“鲜”,绝不可能尝到男人的“鲜”。她们这些小优人,在一起接受教官的“保鲜”教育之余,在私底下嘀咕,咱们能不能尝到男人的鲜啊?最后一致泄气地认为:下辈子吧!
可是,谁又能想到,我暖雪这辈子——今天晚上就能尝到了……
系卢奇卡走起山路来,脚下生风。按理说,沃沮人和夫余人一样,都有“恐惧山林症”,但,由于系卢奇卡久居洞穴,会走路,就在山林里走,所以,对山林,不存在恐惧它的症状。反而,驾轻就熟,山林中行走,如履平地。
暖雪气喘吁吁在后边撵着她,“系姐姐,你等我一等。”
系卢奇卡的骨头有点酥,她站下来,向暖雪伸出手,“暖妹妹,你轻些嗷,可别崴了你的小脚脖子……”
暖雪拉住系卢奇卡伸过来的手,系卢奇卡一带,暖雪就偎在她的身边,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
系卢奇卡发着誓言地说,“暖妹妹,咱俩永远好,行不行?”
“你不准欺负我。”暖雪嘟着嘴,卖着乖。
“我发誓!”系卢奇卡把手掌举至肩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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