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语言和声调!面对他的子民,其力哈撒苏当然容易挺腰杆了。
其力哈撒苏说,“系卢奇卡,这名字听上去好像是我们沃沮人。”
“哈,正是你们沃沮人。”挹娄说。
“那么说,”其力哈撒苏狡黠地说,“真人倒成了我们沃沮的姑爷了?”
“那是那是,”挹娄说,“哪里想到,和你苏领事还能轧上亲家?”
其力哈撒苏捋着胡子,“哈哈”地笑起来。
挹娄说,“别光顾笑?快些催促上菜,没看我面前的,都吃光了吗?”
“上菜上菜!”其力哈撒苏恍然想起了什么,两掌相击,嚷着下人上菜。
其力哈撒苏这一声管用,立即有宫女鱼贯而入,给三人送来一盘一碗菜肴。
王宫宴席上的各种菜肴,那是天上飞的,地上走,水里游的,应有尽有,无所不尽其能。比夫余王宫的宴席,有过之而无不及。
尤其上来一道“清蒸红河鲤”,更是举世无双。
是红河里就有这样的鲤鱼,还是厨师的手艺:一条鲤鱼两个头!只见鱼身横卧,鱼头两出,喁喁浮于清汤之上。
挹娄一见,说,“哎,这玩意妙呀!”
其力哈撒苏说,“形妙,味更妙,请真人品鉴。”
“好啊,”挹娄说着,一手端起鱼盘,一手扯起鱼尾,偏着头,就向鱼身咬去,甚是豪迈,把那口鱼肉,用门齿撕咬下来,咀嚼在口中,连连说道,“鲜鲜,鲜!苏领事,咱们这里怎么长出这种双头鱼?”
其力哈撒苏一顿。
他为挹娄使用“咱们”,而不是“你们”,保持着警惕。他睒了一下眼睛,说。“我们这条河因其河水为红色,称其为‘红河’;受我腹地大率宾水吸引,它向南流去,唯有这初始一段,是向东流去。而这一段出产的红河鲤,各个为双头,也极其肥美。我国三百年前就有一句民谣:‘红河之水向东流,一条鲤鱼两个头’。”
其力哈撒苏说的“大率宾水”,就是现在的“大绥芬河”。
“绥芬河”和“大绥芬河”,以前叫“率宾水”和“大率宾水”。
“大率宾水”被北沃沮人称之为“母亲河”,其力哈撒苏因此有“红河”受“大率宾水”“吸引”一说。
挹娄占有红河流域之后,转年就占领了北沃沮全境,当然包括“率宾水”和“大率宾水”的广大地区。
挹娄站在“大率宾水”河边,问藏岚为利仆为什么这条河叫“率宾”?藏岚为利仆说,这条河里,生长着一种尖锐如锥的钉螺,沃沮人语把这种钉螺叫“率宾”,因此管这条河和同一发源地的另一条也有这种钉螺的河叫“大率宾水”和“率宾水”。
挹娄笑了笑,“我知道那种钉螺。我们挹娄的诸多河里都有这种钉螺——这更说明这里原本是肃慎?挹娄的河流,被北沃沮人占了去,还改成了他们的名字。不行,得改回来。他们称钉螺为‘率宾’,而我们叫‘绥芬’,今后,这两条河就叫‘大绥芬河’、‘绥芬河’吧。”
藏岚为利仆连连应声。
——挹娄作过许多这种“拨乱反正”的事情。查阅古籍、地方志,你会发现东北许多山名,江河之名都和满族有关。而更改的时间,大多是魏、晋时期。上边写的是“满族”、“满语”,准确说,应该是“肃慎族”“肃慎语”,或者说,“挹娄族”“挹娄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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