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花慧从桦树皮盆里舀了半瓢水,递给了挹娄,挹娄把蛇瑝放进嘴里,还没等接过水瓢,蛇瑝就轱辘进他的喉咙里,他一噎,就咽进去了。挹娄怔怔地看着其他人,不知所以。
别人都看得真真的。
花玉乔对张广才说,“才子,你,也把蛇瑝放在嘴里……”
张广才迟疑地把蛇瑝小心地放在嘴里,他想说什么,刚一翕动嘴,口中的蛇瑝“咕噜”一下子就咽进去了!几人都吃一吓!
挹娄说,“我说是吧,它自己就往肚子里滚!”
花玉乔思谋着,意味深长地说,“看来,这两颗蛇瑝天定专属于你们俩啊,找到归属了,就迫不及待地进去了。”
挹娄欣喜说,“是呢,它不早早落窝,更待何时?”
——他这个句式,是从花玉乔那里学来的。
闲暇的时候,花玉乔就给他们俩讲中原的故事,就是三国争斗的史实,实际上也就是发生在当下的事,诸葛亮,曹操这类风云人物还都活着。但,那时口口相传的功能,相当强势,三国的一些故事,就已经在社会上流传开来,又经过一些“本色”说书匠的润色,已经具备了“演义”或评书的特点,所以讲起来,情节跌宕起伏,“……,更待何时”之类的句式难免出现。
那个时候,“刘关张”就是绝对的正能量人物,而曹操是绝对的白脸、奸雄。
曹操是有他没别人,人人都是为了服务于他而生的。他随性虐杀,对给他看病的一个大夫,都大加杀伐,杀了大夫不算,还要杀大夫的全家,最后,只剩下那个大夫的大儿子一家。
我们知道,花玉乔讲的那个大夫,是华佗。曹操杀了华佗不假,但,没人听过曹操还杀了华佗全家,他杀他全家弄么?曹大胡子也太没人性了!
大家哈哈地笑。
花慧问起挹娄和自己儿子张广才用弹子儿,弹杀第二条蛇的事。
挹娄嘴快,就学起了从卜浪吉烧毁的房屋里找到陶子儿,用陶子儿弹杀那条蛇的事。
花玉乔说,“在中原,弹子儿很时兴,别看三国征战,金戈铁马,但用泥丸,陶丸,铁丸、金(铜)丸,甚至珠丸寻衅闹事,惹是生非,致人死命的,在市井之中,时有发生。然,他们都是有一张弓的,把弹丸捏在弓弦之上,拉满弓,弹射出去。没象你们,用个指头就能弹出去,并且,能把一个蛇头打碎。好大个力量!”
挹娄听张广才的姥爷夸赞他俩,并找到了他俩行为的根据,尤其是让他们肃慎人羡慕的中原人也这么做,也玩儿这个,他不免就自自豪豪的。但他一晃,说,“得有那家烧过的泥丸才行。没烧过的泥丸不行,遇到硬的,泥丸就碎掉了——一个松塔就能把泥丸硌碎了,才子,你说是不是?”
张广才连连点头。
挹娄巴巴地望着张广才的姥爷,说,“我俩兜里的这几个烧过的泥丸,要都用完了,就没了。”
“用完了就用完了呗,”花玉乔说,“看有那东西,出去惹是生非。”花玉乔根据中原发生的弹丸惹事的事例,怕他俩也出去惹什么事。
挹娄说不出话了。
这时,张广才接上了话,对他姥爷说,“我们俩能惹什么事?我们怕就怕还遇到象今天那么大的蛇。没有烧过的泥丸,打不死蛇,反而惹急它了,那可咋整?”
挹娄忙在一旁重重地点头呼应他的伙伴。
张广才的话有效。
他姥爷花玉乔想一想,从张广才手里要过一颗陶丸,翻在手里看了看,说,“这就是陶丸,那家着火了,把泥丸烧成陶丸了。”
“那,还把那家点着?”挹娄急切切地问。
花玉乔哈哈地笑了,“那倒不必。在外边烧也成。”
“捡柴火呗?”挹娄说,“走,才子,咱俩去捡!”
花玉乔把住了挹娄的肩膀,说,“也没你说的那么简单。”
“那还干啥?”张广才问。
“看你们俩,这么着急,”花玉乔说,“要打一个小窑炉,不能透风,透风了,就成不了陶的了。发白或者发红,那样东西,脆,一样打不死蛇。”
“姥爷,你说咋样整啊?咱麻溜整吧!”挹娄急火火地说。
花玉乔抚了一下挹娄的头说,“这是个急性子。来来,咱搭一个烧陶的窑。”
说着,就指挥花慧和挹娄、张广才,搬石块。花慧打来的那盆水,也不用往屋里拿了,直接用来和泥,垒陶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