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话已至此,楚香印便问及信宁与七月结仇之事,又为何出现在江陵城中寻衅。信宁长长叹了口气,说道:“我师父是徐州龙华寺的主持名讳慧真法师,收了我师兄弟共十二人。今年夏天,师父遇害,我已查明师父是死于‘拂穴兰花手’之下。而当今世上,使得‘拂穴兰花手’之人只有七月。故而我师兄弟十二人立誓报仇雪恨,自我师兄弟出山以来,便已有五六个月之久了。”
楚香印问道:“这五六个月时间,都没有回过龙华寺吗?”信宁点头称是,继续说道:“没能手刃仇人,我们誓不回龙华寺。”楚香印道:“妄你们出身僧门,却比常人更是执念。”信宁闻言,也甚是羞愧,道:“却是执念太深,前后与七月逢了三次,最后一次我却没见着七月,只是那天晚上,我们都在茅草房中歇息。第二天醒来,我那十一个师兄弟横七竖八倒了在不远处的血泊里,我去查探伤势,均是中了‘拂穴兰花手’,我想必是七月作为,只是那晚他没有杀我,不知为何?”
楚香印亦是不解。信宁又说道:“我那十一个师弟就这样往生去了,独剩贫僧一人,心念甚是坚定,定要寻那七月报仇。前些时日,打探到七月出现在天和城中,待我去了天和城,不想浓烟滚滚,竟燃得厉害,没能寻找七月。昨晚听人说道七月出现在江陵城,我便寻去了那客栈,二人才交手至伤。”楚香印闻言,直摇头道:“佛说善哉善哉,你被仇恨之心蒙蔽了善念,嗔恨心过重,只怕会堕入地狱道。”
信宁也不争辩,道:“确然如此。”楚香印问道:“那你现在还要去寻七月报仇吗?”信宁道:“贫僧的身体也已恢复,自然要去寻七月的。”楚香印顿时站起身来,哈哈大笑,道:“就依你这点本事,寻七月多少次,便败给他多少次。他不杀你,便已是手下留情。”信宁默不作声。楚香印又说道:“既然你的棍法与佛法同源,我想眼下你应回龙华寺,钻研佛法,何时研习透了,你的棍法自然也会提升,到时再寻七月,一并报了师父之仇与师弟之仇,岂不美哉。若你现在去寻七月,他将你杀了,你又如何报得了仇怨。”
信宁一拍脑袋,道:“楚姑娘所言极是,真如醍醐灌顶,一语点醒梦中人。只是我师兄弟等人出了龙华寺时,便发誓赌咒,不报此仇,不回龙华。”楚香印也觉无奈,叹息道:“当真是榆木脑袋,不懂开化,这便是你学的佛法,所以你才能练出那等棍法。”又想到汤贤生陪在丁晓璐身侧,等待寂灵子到江陵城施救,自己已无法近身,不如学这些农人,做些善事,便说道:“你别叫我楚姑娘了,这家人都认为我二人是兄妹,你这师弟们虽多,但都已阴阳相隔,不如我二人结拜为兄妹,你意下如何。”
信宁闻言,呆头呆脑,不知所云,连连称好。楚香印又说道:“若结拜之后,我二人兄妹便是家人,我所说的,你得听从安排。”信宁叫道:“那哪里是结拜了一个妹妹,分明是结拜了一个管事的。”楚香印也不理他,厉声道:“你到底可愿意结拜。”信宁被吓得一愣,道:“自然愿意,定听安排。”
楚香印面露喜色,说道:“这附近便是一个土地庙,我们去土地庙中结拜,如何?”信宁却不敢说不,他是佛家之众,而这土地庙是道家场所,本欲推辞,但想到才说及听从安排,自是答应下来。楚香印也没念及于此,见信宁应下来,立即抓起立于墙角的长棍,在前引路,道:“我们去吧。”
二人进了土地庙,见庙门一副对联写道:“德之不修,吾以汝为死矣;过而不改,子亦来见我乎?”信宁见联甚是惭愧。恰有农人身兼庙祝,在此处打理。楚香印上前讨要了三支长香,燃在炉中。对面土地二神端坐,威严耸立,信宁被气势所慑,合十说道:“与我寺中释迦牟尼佛好有一比。”楚香印一把拉倒信宁,恰好跪在蒲团之上,说道:“莫要再说你寺中佛像,这里是土地庙,我们敬土地神便好。”
说着,二人磕头换帖,对着土地盟誓,结为兄妹二人。楚香印说道:“大哥,现下我二人义结金兰,必当同心协力。眼下我陪你一同回到徐州,伴你研读佛法,若得佛缘,学成归来,再找七月报仇不迟。”信宁没再拒绝,心中甚是欢喜。
二人哪里知道,现在的徐州龙华寺已成了白鸦道君的道场,尽是核账算薄之所。哪里还有一个僧人,后山也成了白怜希一人的练功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