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黄蕴风等人见着,认出此人便是七月。七月见黄蕴风等人从府中走出,忙上前作揖,道:“黄帅没事就好,我已将南宫煜安置,此处佛音缭绕,乱人心悸,我不知如何入内。”黄蕴风双耳被堵,却是听不到七月之言,但见七月动作,便知一切。
出了府门,黄蕴风等人解了耳上的棉花,再次向张寒衣谢礼,张寒衣亦是摇首拒礼,道:“你们先行离去吧,没了你们,他们在一处,定是不会再有杀戮的。”黄蕴风听此言之意,张寒衣并未有离去的想法,便发问于此。张寒衣道:“这院中死去太多无辜的人,我愿在这里为他们守灵一晚,并为亡者超度。”
许岱出了府门,解了耳中的棉花,问道:“我本想趁此机会,报了屠城之仇,大哥为何阻拦我?”许多余说道:“你没听见张谷主所说的经文吗,天和城已遭屠戮,老二也已离了世间,你再执意报仇又有何用。”许岱却是听不进去,只是对许多余敬重非常,道:“一切听大哥的便是。”
许多余又向黄蕴风等人一揖,道:“黄帅,你们快些离开天和城,早日回了天帮。此处危机四伏,已不是久待之所。”黄蕴风大感诧异,问道:“大兄不与我一同回天柱山吗?”许多余点头称是,又与许岱道:“你也随黄帅一同回天柱山。”许岱急道:“我同大哥在一起,不论身在何处。”
许多余轻轻笑道:“我与天和城共存亡,如今天和城已不复存在,我留在世上却也没有意义了。”许岱随即跟着说道:“城在我在,城亡我亡。”众人听罢,感慨万千。许多余又转向张寒衣,说道:“谷主,此地的亡灵便让我来给他们超度吧。江陵城中三大门派的别院中,我想必是死亡无计,只怕没人超度,会被官府弃尸荒野。”张寒衣心念亦是,双手合十,道:“城主有心了。”说着,便于四大护法转身离去。
黄蕴风、孟小娇、汤贤生、陆锦之、高标、七月、侯佳川七人知许多余与许岱要以身殉城,劝说一番,却是无用,只得依着二人。众人不胜唏嘘,却是依依不舍,随着张寒衣等人走后,佛音越来越小,不得不离去,便抱拳向许多余说道:“大兄,感激你对黄某的相助之情,实在没想到,最后,竟因我入住天和城,害了你城破人亡。”许多余与许岱均都拱手谢礼,道:“天和城与天帮一脉相承,我对帮主忠心耿耿,这般结果我亦欣然接受。如今我愿抱残守缺,与这天和城共存亡。”说着,便大摆衣袖,与许岱二人进了府中。
黄蕴风等人望着“许氏三雄”三个大字门楣,在夕阳的余晖中耀眼升腾,心道许氏三雄一世英名就此在江湖中销声匿迹,不禁悲凉。几人也不敢停留,转身向城外奔去,七月也接回南宫煜,随上队伍。
许多余、许岱二人在遍地尸身旁走过,从万千羽箭的地上留下最后的脚印,二人进了议事厅,大门已被汤贤生掌力震飞,厅内受伤的门人也都不见,夕阳透过缺损的门廊照在厅内,正中庄严肃穆地摆放着三把交椅。许多余拖着沉重的步伐,坐倒在当中的席位上,双臂搭在扶手,坐相威严耸立,注视着殿前的一切。淡黄色的夕阳越来越矮,照到了他的双腿上,与整个人融为一体。
许岱从内室取了一个燃着的火把,又与许多余问道:“大哥,该点火了。”许多余面露喜色,道:“三弟,点火吧。”许岱在大厅中,凡是布匹易燃之处,均皆使火把点燃,眼见厅中已有七八处烧的正旺,便走近许多余身边,坐在了他的右侧席位。二人相视一笑,又转向左侧,这本是许明和尚的坐席,许多余对着空座,道:“老二,想来你必在这里坐着吧。”
张寒衣等人去远,“许氏三雄”府内已渐渐没有了声响与异香,南岩等人悠悠转醒,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境,见网中黄蕴风等人已逃脱,许岱也从陆淋召手下失踪。南岩既已明白是中了“无知无觉”之法,直拍大腿,道:“是我太大意了,不想沉香谷倒插一手。”丁东亚先于南岩转醒,见南岩自责,在一旁讥讽道:“看来你也不过如此。”
南岩也不理财,此刻见府中大火熊熊,便传唤众人撤离此处,虽未擒住黄蕴风等人,也算是一场酣畅淋漓的胜仗。三门派亦知若无南岩,此时败北的便是自己,对南岩自不责备。
黄蕴风、孟小娇、汤贤生、陆锦之、高标、七月、侯佳川、南宫煜一行八人进了江陵城,随即上了城楼,见不远处天和城中浓烟滚滚,不知是何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