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寒衣所使的这套法门曾在沉香谷中与黄蕴风等人提及过,名称“六入空门”,分别有六种法门,分别对应眼、耳、鼻、舌、身、意,是张寒衣的修心之法。此前黄蕴风等人进入沉香谷,便接连逢着“沉香梵音”、“河洛迷香”、“五色天书”五关,幸得孟小娇是杜贤弟子,方解了此三法。而现下,张寒衣带入府中的除了“沉香梵音”与“河洛迷香”外,还有一道法门是“无知无觉”,这“无知无觉”对应“六入空门”中的“意”,也是“六入空门”中修为最高的法门。
此刻众人处于梦醒之间,无论内力多高,若是定力不强,都无法抵御此法。此法只与修为有关,杀戮之心愈强之人,陷入此法愈深。南岩等人已然忘却前世今生,不知身在何处。“许氏三雄”府苑内,藏匿着数千三派弟子,也都浑然入境,不知天下,不晓人生。
张寒衣步入院门时,读了“我心”之说,因“无知无觉”之强,汤贤生定力亦是无知,空念已游走于天地之外、宇宙之间。但“我心”之说,汤贤生顿地想起“大力金刚神功”中的“我相”,正与张寒衣所言暗合。这“大力金刚神功”第二路四种招数,是内家功夫的要领,分别名为“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实则每发这对应一招,应摈除这一相,掌力发出,能有惊人之境。对这一相的执念摈除之深,与这一招发出的威力戚戚相关。汤贤生一念至此,顿然清醒,看着院中方才凶神恶煞的众人,俱都定在一处,无法动弹,眼睛虽睁,但似在睡梦之中。
汤贤生见到张寒衣携四大护法入院,便从网中爬了出来,向张寒衣作揖,又与四大护法施礼。四大护法中的上官朝夕轻轻一哼,也不理会。万多蓉是个女子,多有慈祥之心,见汤贤生近前,说道:“你可无碍吧,竟然能躲过‘无知无觉’,当真是好定力。”
汤贤生也谦虚道:“莫说是我定力好,只因我练了‘大力金刚神功’,师父教导要摈除‘我相’,从前也未能将之全然领悟,今日听得张谷主所言,如醍醐灌顶,豁然开朗。”张寒衣双掌合十,道:“施主既已能轻易摈除‘我相’,想来武功必有精进,确是难得。”又吩咐四大护法,长长地说道:“你四人去将黄帅等人带出府苑,让这里免遭杀戮。”
说这话间,高标也从网中缓缓爬出来,众人好感诧异,这高标未曾习过“大力金刚神功”,更无多少内力,怎生能从“无知无觉”的大阵中自行解脱。高标爬出网中,一见众人入定,便知是张寒衣之法,大为感叹,道:“只是在书中听闻有此‘无知无觉’之法,今日有缘得见,当真是幸甚之至。”张寒衣向高标作揖,道:“斋主端的好风趣,我只是懂些粗浅佛法,斋主才是深谙佛法之人。”
高标淡淡一笑,道:“我哪里能懂多少佛法,便是‘金刚经’也读不全。”汤贤生、沉香谷四护法也不知张寒衣之意,张寒衣又说道:“斋主作为风轻云淡,处事更是诚以待人,我看你佛法渊源细水长流,不是池中之物,我是自愧不如。”高标怔了怔神,道:“我偏爱花红柳绿,又执着于翩翩风度,怎会是懂佛之人。”张寒衣道:“一切自有缘定,既然你能从‘无知无觉’中自行脱身,便是佛缘。”又唤上四护法前去救人。
上官朝夕等四人分别前去将黄蕴风、孟小娇、陆锦之、许岱、侯佳川五人从网中救出,又去陆淋召手下将许岱带至近前。又从衣袖中去处棉花与布料,将黄蕴风等人的耳朵封堵严实,不多时,这六人陆陆续续便悠悠转醒,黄蕴风眼中最先出现光芒,见到是张寒衣,见到三大门派众人皆入定一般,拱手作揖,道:“感激张谷主搭救之恩。”
张寒衣淡淡笑道:“此来并非为了搭救黄帅。只是听闻这天和城遭了屠戮,不忍心生灵受难,故而起身到此。遇到黄帅你被困,也只是碰巧罢了。”黄蕴风虽耳中被堵,却能听到,也双手合十,道:“谷主为天下生灵敢冒风险,黄某更是佩服。”
许多余随着转醒,也向张寒衣作揖感激。接着,侯佳川、陆锦之、孟小娇、许岱等人也陆续转醒。许岱转醒后见众人入定,立即抄起一把剑,欲刺南岩,不想竟被许多余一把拦住。许多余正要说话,又想到耳中均被堵住,听不见话语,便拉着许岱出门。
整个府院中“般若波罗蜜”之声震天动地,遍散异香。张寒衣此时带领众人离院出门,在“许氏三雄”三个大字下,赫然站立着一个人,左右来回踱步,却是不敢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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