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冬季异常寒冷,尤其是在夜晚,自月光中流淌着一道道鲜血,浸入白怜希的身子,又使寞子舜的瓦红色长袍愈加艳红。寞子舜寻了一处客栈,将白怜希安顿好,独自在他身旁打坐,此夜漫漫,想是不准备入睡了。归啸寒并未随他二人前来,出了秦府便分道扬镳,白怜希卧在床上,四肢暂时仍动弹不得,虽然自己是“妙手神医”杜贤的大弟子,习得一身精湛的外伤治疗功夫,而此时对自己的伤势也是望洋兴叹。何况这寞子舜乃是天帮中人,自父亲白玉关死后,白怜希便视整座天帮仇深似海。再者,这天下间除了父亲之外,白怜希最关心的便是师父,虽然师父废了自己的武功,将自己逐出师门,但归啸寒与黄蕴风杀了杜贤,更令白怜希咬牙切齿,心中暗下决心誓报此仇。
次日,寞子舜找来一顶轿子与四个轿夫,让人将白怜希扶入轿内,寞子舜自身也换了一件干净的青色瓷纹长袍,也不知他与四名轿夫如何交易,便径直往北去,这一去便是不知时日。这一日的正午,一行六人寻了一家酒馆吃饭,寞子舜与白怜希独自坐在一桌,见白怜希面无表情,凝滞无语,心想仍现在复杂的愁苦之中,不便说话,只是吃了饭,就接着赶路。一连数十日,寞子舜见得白怜希都是愁眉苦脸,毫无生气,也不与他说话,每日晚上,寞子舜必然寻到一个高处,独自吹奏着竹笛。
便在一日,白怜希终于在师父平日的教导中寻了方法能御气冲破断了的经脉,只是目前无法尝试。医书曾说以血御气,有血便有气,但白怜希所想的方法乃是无血御气,血脉不通,但将气冲破,亦是以气御血之法。此法需得深厚的内力做引子,将经络冲开。这日,白怜希面上细微的变化被寞子舜所发觉。寞子舜咳了一声,说道:“这些日子与我在一起,可知道我是什么人?”白怜希白了寞子舜一眼,却不说话。寞子舜摇了摇头,兀自吃着饭,不再问话。
白怜希日日在核算冲破自己的经络需要多大的内力修为,这一连又过了十余日,始终还是无语,但他顿时想到了寞子舜与归啸寒二人,每晚听到寞子舜奏笛虽听不出气息与内力,但在秦府之中,见得二人出手何等利索,又自知二人是天柱魔帮“四大高手”,想来内力应足能冲突经络。这日饭点,仍是四个轿夫在围坐一桌,寞子舜与白怜希面对而坐,白怜希的武功虽废,但执著之力尚且是有的,还未就餐,白怜希顿时开口问道:“能告诉我,我们此去何处吗?”
顿一说话,寞子舜感到霹雳雷电一般,顿时惊醒,愕然道:“我们此去少林寺。”白怜希顿了一顿,道:“少林寺与你们天帮积怨甚深,此去少林寺岂不是自投罗网。”寞子舜哈哈大笑,道:“若是黄蕴风前去,只怕会被乱棍打残,我等前去,虽也有危险,不至于被乱棍打残。”白怜希在秦府之中便可判断出黄蕴风与归啸寒不和,此时以为寞子舜是在吹嘘,也不理话,显出不屑模样。
寞子舜接着说道:“你可能不知,黄蕴风的内力被封印,江湖流传四大神医分别是‘悬壶’‘妙手’‘药王’‘毒圣’四人,‘药王’便是‘天音’曾明,擅长天道合一,炼制药丸,他被黄蕴风破解封印,自始三年,炼药百余,均不得治法。但‘悬壶’擅长调理内息,与人内伤治愈最有心得,是以四名神医各有所长,这名字中亦有所说。”寞子舜说着,也尽量去避免“妙手”杜贤,他不知道白怜希对杜贤是恨还是拜服。白怜希听来,心中甚是感伤。但他素来聪慧,心知成大事不拘小节,身有血海深仇,哪能计较一时。
寞子舜继续道:“黄蕴风的内力封印必须由‘悬壶’才能解救,这‘悬壶’便是神医寂灵子,他现在便在少林寺中,你被杜贤挑了经脉,废了武功,我想天下间只有寂灵子才能救了。”白怜希听得此话,顿然心中一沉,似是一条脉络已然通畅一般。
半晌,白怜希问道:“黄蕴风自是到处寻找‘悬壶’寂灵神僧,为何他百般寻觅却是了无音讯,而你却知道他现下身在少林寺中?”寞子舜道:“归掌事与寂灵神僧相处甚佳,来秦府之前,便已然知晓寂灵神僧在少林寺中。自秦府出来之后,归掌事独自去了,便是前去少林寺打探消息,我等一路前往少林寺,起初几日,心中无底,不知寂灵神僧是否离去,过了那几日,归掌事便派人与我接洽,他已将寂灵神僧困在少林寺中,等待我们前去。”白怜希故作叹气,道:“不想为了我这些许事,让你们大大费神了。”寞子舜道:“归掌事与白护法生前便是结义兄弟,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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