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作假欺瞒。天帮作为江湖之主,理应惩治罪恶,长此以往,天帮杀戮频增,江湖各大门派都与之结下深仇大恨,再加之内部矛盾激化,被名门正派视作最佳时期,齐攻天帮,以“杀戮太重”为由,将至高无上的天帮硬生生加上“天下第一魔帮”的称号。
黄蕴风故意淬了一口,便骂道:“好个天和会,如此嚣张跋扈、为非作歹。迟早给四大门派拿下!”他嘴里虽骂着,但实在不愿咒怨天和会,故一语双意,即可理解为被四大门派拿下,也可理解为拿下四大门派。
酒保大喝道:“客官说的在理!”
旁边吃酒的两道士、一穷酸文士,这三人被黄蕴风蒙混一番,上下打量又不惹眼,倒也相信黄蕴风与江湖毫无瓜葛。当下三人又是谈笑风生。
黄蕴风边和酒保搭讪,边听得这三人话音,看似谈笑风生,实在正在商议机密,具体事由,不甚清楚。但知他们似乎还在等人,胖的道士,鼻大如牛,话音粗糙,有些不耐烦,再三催促道:“他们两当真成了大人物,要我们等到何时?”
瘦道士劝导:“师哥别急,秦大爷生意繁多,日理万机。却最重信义,约在巳时,眼下时辰未及,再等一会不妨。”转向穷酸文士,问道:“请问休宁师兄,你家主人约我等巳时,眼下将近,却也不见前来。”“休宁”莞尔,缓缓道:“家兄赴会,必不会失约的。”
三人似乎发现黄蕴风有窃听之嫌,即便压下音去,声细如蚊。黄蕴风只当没这般变故,依然与酒保聊得热火朝天,所聊无非是关于江湖中的歪门邪派以及江陵城的民生治安。黄蕴风附和一番,酒保就越发来劲,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甚是“欢心”。
约莫一盏茶的工夫,寥落的村庄后缓缓出现一行人,宽大的十六人抬锦绣大轿,七色相间、百彩齐配,宛若荒郊升起七色彩虹。轿顶璀璨刺目,共镶四四一十六颗各色宝石,迎着晨光,每颗都能反射出彩色光芒,足见价值连城。轿门上方一排小匾,十足黄金作底,铂金嵌字,七彩镶金描边,从左到右“花财主”三字金光熠熠,颇是刺目,轿帘摆动,如珍珠敲撞之声,将主人严实的隔在轿中。
茅店中五人齐将目光投了过去。大轿如此,轿夫装扮也颇是五彩华丽,十六轿夫共抬一轿,也显得吃力,想必这大轿尽是黄金做成,才显如此沉重。大轿前方四人引路,一抱特大元宝、一捧满盆饰珠链、一拿玉如意一枚,一端武财神徐公明雕像一座。
大轿后相继跟随四人,面无表情,目环四周,想必是重金雇佣的护卫。
一行人径直走向小小茅舍酒店,这酒店与主人相比,实有天壤之别,忒不相称。轿子走近酒舍,缓缓地慢了下来,引路的四人两边散开,轿子逐渐停了下来。前方八名轿夫缓缓下身,动作轻巧无比,生怕有了一丝冲力,惊了轿中主人。前八人落轿,后方八人也相继缓缓矮身,手执如玉意之人面不改色,目不斜视,对空喊道:“花财主秦大爷财身驾到!”
酒保顿地打了个寒颤,惊得动也不动,傻站原地。黄蕴风皱了皱眉,此地想必有大事发生。胖瘦道士与穷酸都长身而起,向轿鞠躬。
一只手缓缓伸出轿帘,大玉扳指悠然若现,绿中透红,红里生黄、黄中蕴青、青中现紫……看似一种颜色,实则百色相混。任何人去看,第一颜色都如自己最为喜爱显现。大玉扳指很快拿下轿帘,不禁咳了两声,矮身走出大轿。彩冠彩服、彩靴彩佩,连同身上镶玉也是五彩,锦袍华丽无比,财光毕现。他一摆大袖,背手向前,三人齐躬身道:“恭迎秦大官人财驾。”
“花财主”秦大官人微笑说道:“两位陆兄本是道友,何必客气,陈兄与我是至交,这就忒也为过了。秦某迟来,愿三位见谅。”三人眉开眼笑,回身座上,却又不敢下座,只等秦大官人现行入座。
黄蕴风瞧得清楚,这“花财主”秦大官人就是江陵城第一富秦振林,又称“东财神”,专于银号生意,富甲一方。
秦振林笑了笑,正要下座,捧玉如意之人叫道:“主人且慢,待小人换上彩椅!”他一心为秦振林考虑,此地污秽,小小酒店中椅凳想必不干净,才叫人换上随身携带的彩色大椅。一轿夫早已备好彩椅,正要送上前来,不料秦振林怒道:“我与三位兄弟说事,讲究作甚!你等统统退去!”
侍从没讨到好,反而被训一通,有些懊悔,遵言一一退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