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令郎被陷害,自有国法为令郎讨还一个公道。况且,令郎如果不是自己沾染了坏习惯,又如何会被歹人利用?您好歹也是教书育人的国子监博士,为什么纵容您儿子肆意的吸食鸦片呢?
您可知道,顺天府新颁布的法令,其中就有今世鸦片,违者仗一百,配三千里?
如今出了这种事情,您不应该去怪罪别人,而是应该考虑一下,您连自己的孩子都教育不好,凭什么教育别人!”
夏儒顾不得身边读书人的体面,站在原地看着马文升道:“好,您的话完全没有问题,老夫知道自己的过错。但是这贼人的过错更甚,他杀了那么多人,一定要处置他,老夫就坐在这里等候大人为我儿伸冤报仇。”
马文升挥挥袍袖怒道:“岂有此理,前几日本官怜你受了天大的委屈,允许你肆意妄为。如今大事已定,岂容你再咆哮公堂,来人。将他叉出去!”
一班衙役冲过来,不顾夏儒的咆哮叫骂,将他以及夏府的一干人等全部都推出大门,然后就守在门口不准许任何人进来。
夏儒一走,马文升踉跄了一下,左右连忙搬来了椅子请马文升坐下。
随从小声道:“老大人年事已高,不宜过度操劳,您已经两日未曾合眼,如今大事已定,大人当休憩一日才对。”
马文升揉着太阳穴清清脑子。长叹一声道:“白莲教和西班牙的贼人都混进大内了,老夫这个刑部尚书,实在在是失职。
前些日子已经有了苗头,刑部大牢关了那么多凡人,老夫竟然全然不知。
你们整理卷宗,老夫稍加休憩就要进宫禀报此事。
此次祸乱过后。老夫也该向陛下请辞,是时候离开朝堂了。”
亲随连忙拱手道:“大人何必如此自责,想那暖阁中放火的贼人,乃是十年前就进了大内,与老大人何干?
我刑部权力再大也不敢插手大内禁中的事情,大人能在事之前就见微知著。一举扭转了乾坤,将贼人一网打尽,只会有功,何来罪责?”
马文升苦笑一声,拍拍亲随的手道:“你不晓得内情,就莫要说这些话让人笑话。
你且去处理公事,老夫小憩片刻,就要进宫,陛下还在等着结果。”
亲随只好带着部下将那个活着的西班牙女人收监,其余的西班牙女人尸体送去了敛房,仵作还要继续检验那四个自尽而死的西班牙女人到底是怎么死的。
只要是下雪,房雪鼐是断然不会去六扇门坐堂的。
陈生也感觉陛下给房雪鼐那么多饷银,纯属是浪费国帑,但是没有办法啊,人家功夫高强,在江湖中人脉也广,很多人都卖他几分面子。
朝廷的辎重队遇到上贼的时候,报上房雪鼐大名的时候,再凶悍的土匪,也会礼让三分。
这就是面子的好处,不过这个家伙的怠工情绪,比陈生都严重。
此时他正在挥汗如雨的挖掘者别院的地窖,嘴角也不知道怎么滴,就是想吃一顿烤地瓜,但是陈生却借口明年要用,将地瓜藏得严严实实。
他不知道自己挖了多深,眼看着泉水汩汩的从地下冒上来,他才丢下铁锹,出一声狼一般凄厉的嚎叫——“陈生!”
骑着战马的准备坐堂的陈生,听见房雪鼐的哀嚎声,叹一口气就打算扭身就走。
地窖里里的地瓜自然是被他给弄走了,那东西藏在家里就是灾祸之源。
不仅仅是房雪鼐想要拿着他烤着吃,就连锦衣卫指挥使某斌都对它念念不忘,希望做一顿粥喝,至于觊觎地瓜的贼人更是数不胜数。
满身泥水的房雪鼐从天而降,赤着脚咚的一声跌落在铁心源的面前,面容从未有过的狰狞。
“交出来!”房雪鼐咬着牙吼了出来。
陈生摇摇头。
“给一块也成!我新认识了一个江南来的姑娘,有了地瓜这新鲜玩意,这临门一脚估计就踹开了。”房雪鼐激动的说道。
陈生笑道:“吃烤地瓜是一件多么庸俗的事情,你不如弄点酒喝……”
“庸俗你大爷,赶紧把我的地瓜还我!”
“你听我给你讲道理!”
“讲你妹啊,哥哥我什么时候讲道理讲过你了?”
陈生很清楚,一旦房雪鼐开始学自己说话了,那就没有什么商量的余地了。
只好压低了嗓门道:“地瓜都在,不过不在这里,我挪到……”
房雪鼐听铁心源这么说立刻就走了,那家伙能把东西藏哪里,不用说房雪鼐也知道。
见房雪鼐走的匆忙,铁心源就重新走进了院子,现在夷人馆已经不存在了,辽东的探子也都死了,白莲教的匪徒该抓的也都抓了,地瓜算是安全了。
当陈生听闻贼人觊觎地瓜的时候,也是被吓了一大跳。
这东西自己平日里当做是零食吃着玩,但是却从来没有全部毁掉的念头。
但是这些贼人是想将他们全部毁掉的,因为他们十分恐惧这种东西存在的。
他们生怕大明在拥有如此多人口的情况下,又能生产出吃不完的粮食,那么强大的大明是任何一个国家都不能对抗的。
打算去别院逛逛,反正事情解决的差不多了,晚去一会儿也无所谓,秋水打死都不许他进去。
在明白了里面在干什么之后,铁心源也就笑着回自己的房间里去了。
很久以前的时候斗鱼的姑娘咋网上卖弄风情,自己可没少看,身为一个非著名的有钱浪荡子,那种近距离观看美女的机会怎能错过?
或许,此时正在换新衣裳的王守仁夫人身材肯定很不错。
湿漉漉的太阳终于从乌云后面跳出来了,京师也终于多了几分暖意。
不论是人还是牛马,走起路来总是感觉打滑,而且天上就算是出了太阳,总是感觉脖子那里冷飕飕的。
马文升穿的很厚实,一整套官服穿的一丝不苟,坐在一张朱红色的椅子上,闭目沉思,黝黑的脸膛上不见一滴汗水,可见他这时候的心境一定是极度的平和。
皇帝看自己递上去的奏章已经看了半个时辰了,乾清宫里静悄悄的,落针可闻。
小肚鸡肠的萧敬还记得马文升让他下不来台的事情,一杯茶水都不给,至于陛下赏赐的米粥,也吩咐手下的人,给用凉水过了一遍
“马卿,这么说在京师,白莲教作案还不是非常的严重?”
朱祐樘放下卷宗,抬起头问马文升。
马文升拱手道:“回禀陛下,表面上不是非常严重,但是,老臣以为,朝廷绝对不能对此事掉以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