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静和南苹有些茫然,九妹却已心乱如麻。
“这世上的毒有的有色,有的有味,天一神水无色无味,但它却‘重’。”夏祈音道,“自我来移花宫后,南苹与我一道喝茶,十次中至少五六次都用这套茶具。若我是你,决定用天一神水下毒,会想办法换一套茶具来。”
若是头一回用的茶具,重量有些异常,使用的人会以为是茶具的原因。南苹的这套茶具,夏祈音用过许多次,早已习惯了茶杯的重量,所以九妹在茶水中加天一神水,哪怕只是一滴,就足以让夏祈音有所察觉了。
“你爱干净,却忍着不习惯坐过来,是为了抢着分茶杯。本来,今日下毒失败也没什么,只要我还没离开神水宫,总会有机会。可在来的路上,你就已经将天一神水加进了其中一只茶杯,可要是被南苹或静儿误用就麻烦了。那样不仅会引起我的警觉,盗用天一神水的事情也会闹到神水娘娘面前。”
“难道中毒的人是你,宫主就不会知道了吗?”南苹不明白。
“若我中毒死了,找个地方一埋,告诉神水娘娘我有急事走了便是了。至于你们两个,即便九妹没办法,指使她下毒的人也会有办法封你们的口。且等我死了,再闹到神水娘娘面前,便是娘娘也不会揭穿这个秘密,顶多是另寻个借口杀了九妹了结此事罢了。”
如移花宫的强大在于邀月和怜星,神水宫强大是因为水母阴姬。神水娘娘只有一人,而移花宫有两位武功高强的宫主。若移花宫的小宫主折在神水宫,不管是为了夏祈音这个唯一的嫡传弟子,还是为了移花宫在江湖上的威信,此事都不会善了。
何况,夏祈音背后还有一个后起之秀的神仙会。
一旦事情已经发生,若要神水宫躲过这泼天大祸,神水娘娘就只能顺着下毒之人的思路,咬定夏祈音已经离开神水宫。
南苹迟疑了一下:“顶多……杀了九妹?”
“用一个无关紧要的九妹除掉了夏祈音血赚,失败了,也无关紧要的意思。”夏祈音顿了一下,看着影壁方向扬声道,“宫护法就是这样想的对吗?”
宫南燕冷着脸,从后面走了。
“这可真是大昏招啊,为什么你会觉得一个被你计划牺牲都不知道,还在兢兢业业执行计划的九妹能够骗过我?”夏祈音道,“以我在江湖上做的那些惹人恨的事,若这么好杀,即便有九条命也活不到现在了。”
“你倒是知道自己多招人讨厌!”宫南燕道。
“人生在世,无人恨也无人爱的都是小透明,像我这样惊才绝世之人,注定会被许多人恨,许多人爱。不管是爱还是恨,能够挑动那么多人的情绪,也不是人人都有的本事。”
宫南燕一噎。
夏祈音忽然道:“我有几个问题想问,宫护法若能坦诚相告,我保证不将今日之事报给神水娘娘如何?”
至于水母阴姬自己知道,那就不关她的事了,毕竟这里是神水宫,神水娘娘的主场。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下毒的是九妹,与我有什么关系?”
九妹震惊地看向宫南燕,面色苍白,身体轻轻发抖,原来她真的就是一枚弃子。
夏祈音突然快如闪电地点向九妹,将其制住,然后慢条斯理的从九妹怀中摸出了一个瓶子:“这就是天一神水吧?”
小小的一瓶,却很是沉手,难怪被称为重水。
九妹一副灵魂出窍的模样,旁边的南苹和司徒静点点头,肯定了她的猜测。
夏祈音得到肯定的答案,将那瓶天一神水揣入怀里,然后拿走司徒静的茶杯,将自己的那杯塞到了她手上,很是兴高采烈道:“我要举报宫南燕宫护法嫁祸我和司徒静偷盗天一神水,并意图杀司徒静灭口。”
司徒静:……
南苹:……
“你——”宫南燕暴怒。
“护法宫南燕探得司徒静的身世,因嫉杀人。司徒静的秘密,那当然是宫护法知道啦,我是外人,怎么会知道是吧?”夏祈音笑盈盈道。
宫南燕再也忍不住,挺剑向夏祈音刺去。宫南燕越愤怒,就越证明夏祈音的话戳中了她的软肋。
司徒静、南苹和九妹也就越好奇:司徒静的身世是什么,为什么司徒静的身世会让宫南燕生妒?
宫南燕这一剑又快又恨又毒,夏祈音似乎全无防备,南苹和司徒静下意识惊呼了一声。
夏祈音忽然往后一仰,她坐在水边,身后是丈余宽的水道。夏祈音避开宫南燕的剑,整个人贴着水面滑了出去。单手在水面上一拍,腾身而起,掌下一引,一股水柱冲天而起,如水龙一般冲向宫南燕。
水无形无束,为人掌控化而为龙。宫南燕挥剑,击破了水龙。水龙散开,宫南燕被兜头浇了个透心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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