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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一边拽她,一边满脸淫邪地笑:“小美人,那边有个客栈,咱们去说说话吧,哥哥一见到你,就有好多心里话想说。”
这等泼皮之前根本就近不了她的身,她也完全没有应付这种人的经验,她沉下脸冷冷道:“走开。”
两个泼皮越发张狂,一个上手碰她胸口,一个伸手要摸她的脸。
谢弥水墨勾画一般的眼眸戾气横生,狠狠一脚,踹的两人横飞出去,最前面的人胸骨几乎凹陷进去,大口喷出鲜血来。
他不假思索地要拧断两人脖子,沈夷光惊叫了声:“弥奴,别!”虽然她不惧这等官司,但也没必要在闹市惹麻烦。
谢弥胸口起伏了下,冷沉地低喝:“滚。”
两人不管连滚带爬地跑了。
他转向沈夷光,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脸:“没事吧?”
沈夷光其实还好,没怎么吓到,她再大的场面也见过了,只是她瞧着被那人碰过的袖子有点恶心。她摇了摇头:“还成吧。”
谢弥抿了抿唇,脸色懊恼,好像心情一下子就不好了:“回去吧。”
沈夷光还惦记着乳糖柿子,小声道:“你给我买的糖呢?”
谢弥语塞,忽然转过身,在她身前蹲下:“上来。”
他是不敢再把沈夷光一个人放在这儿了,脏兮兮的水坑她也不愿意踩,干脆背着她去买糖算了。
沈夷光迟疑了下,左右看了看,见无人注意,她这才飞快趴在他背上,纤细的手臂缠住他的脖颈,又做贼似的四下环视了一圈,生怕被人瞧见。
谢弥背着她跨过几个水坑,忽的道:“我下回不会再带你来这种地方了。”
她是高高在上的明月,是需要人尊养的兰草,根本就不能落在市井里,要不是他突发奇想,她今天也不会遭这个罪,如果他再晚来一会儿,会出什么事他简直不敢想。
他懊恼之余,又不免有点丧气。
也许沈夷光就不适合他摸爬滚打弱肉强食的那套法则。
沈夷光老远就瞧见了他说的那家糖果铺子,眼睛亮了亮。
她慢吞吞地道:“其实,也挺好玩的。”最起码,挺刺激的。
她目光又慢慢地收回来,落到少年宽阔的肩背上。
嗯,是挺刺激的。
待沈修文的丧事过后,沈景之便彻底辞了军营的差事,暂时闭门在家明哲保身。沈家断尾断的干脆,毕竟又是五姓世家,昭德帝就是再心有不甘,也暂时找不到下手的地方。
倒是萧霁空和萧家,这回任务虽然败了,但却更得昭德帝赏识,连带着萧霁月在东宫都正式给了位份,比起门可罗雀的沈家,萧家近来明显要耀扬煊赫许多。
沈夷光却不甘心就这么放过凶手,皱眉和沈景之商议:“皇上到底是天子,咱们做臣子的奈何不得,但萧家那边,绝不能这么轻易就算了。”
昭德帝父子俩就留给谢弥对付,但萧家要对她哥痛下杀手,沈夷光绝不会姑息。
沈景之沉吟道:“你说的不错,那日多亏弥奴出手,不然我怕是没命回来了。”
他说着不由看了潺潺一眼,那日之后,他就知道弥奴的身份绝非凡人,试探着问了潺潺几句,也被她含混着扯过去了,而且弥奴和潺潺关系暧昧,他做大哥的,也不知道是喜是忧。
他蹙眉抚平袖间褶皱,又舒缓了神色:“萧霁空只怕早已毁了证据,躲回长安了,现在要查怕也不那么容易。”
沈夷光不高兴地噘嘴,沈景之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又叹:“说到萧家,我便想到了崔小郎,也不知道那一家子歹竹怎么就养了这么一颗好笋,可惜也是不长命的,听说他被太子送到建康老家安葬了,我还说过几日去祭拜他呢。”
崔小郎是崔家养子,人品才干无一不是上上之选,萧家和沈家一向不对付,萧霁空当年和崔小郎却是同窗,情分相当不错。
沈夷光随口问道:“怎么?太子也很欣赏那位崔小郎?”
沈景之摇了摇头:“何止欣赏,说是至交好友也不为过。”他环视了一圈四下,才压低声音:“太子之所以看重萧家,有一半也是怜惜为救他早死的崔小郎,这才爱屋及乌,你看,之前萧霁月那般算计他,他都没要了萧霁月性命。”
萧家马奴出身,若非江谈器重萧家,萧家哪能爬到如今地位?
沈夷光心头一动:“当初咱们不知内情也就罢了,如今瞧萧家这般人品,是能好心收养世家遗孤的料吗?再说凭崔小郎的身份,当初想要收养他的人家想必不少,他怎么也愿意跟随萧家呢?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缘故?”
沈景之被她问的微怔,很快道:“崔家旧居也在建康附近,我明日去查查。”
说完萧家的事儿,沈夷光犹豫了下,才道:“过几日我想进宫见见姑母。”
之前五公主说的什么昭德帝曾有妻子,沈皇后抢人丈夫的事儿,让她心下颇为不安。
还有之前在国寺里,沈皇后祭拜的密密麻麻的灵位,万年和沈皇后对话中提到的谢氏,让她无端有些焦灼。
她隐隐觉着,这所有的事情,可能和谢家,和谢弥的身世有关。
沈景之叹了口气:“太冒险了。”
沈皇后是昭德帝下旨幽禁的,别说沈夷光了,就连万年都不能随便探望,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