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初升,金云端和上官飞竟躺在湖边睡了一夜。
金府。漫冰鱼终于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开心的一笑,心里暗想:‘唐霓姐姐总算没事了。不行,我得去看看云端,此时,他定会为柳姐姐担心。’
提步就要往金云端房间去,身后却传来蝶儿的声音:“找云端大哥,不用去了,他没在,昨晚他就去了潇潇客栈,一宿都没有回来。”
漫冰鱼转过身看了看蝶儿,微微一笑,就离去了。以前,姐姐就这样丢下她,她肯定会很生气,很生金云端的气,可今天她好像一下子长大了,只是淡淡的笑了,看着姐姐离去的背影。忽闻允儿的声音:“蝶儿,你姐姐出去了吗?我去找过金大哥,他没在,你姐姐是去找他吧!我要回去了,本来要跟她这个未来的女主人辞行,现在就跟你说一声吧!我大哥一晚上都没来找我,定是先回去了。”
就要离去,蝶儿却一把拉住她,笑嘻嘻的说:“我也去。”
看着蝶儿期待的眼神,允儿深知她非去不可,便没有拒绝,只点了点头,二人就一起离开了。
漫冰鱼来到潇潇客栈,韩潇潇一个人站在门口,见了漫冰鱼也不招呼,还在向外张望,漫冰鱼虽然疑惑,可此刻,她只急于找到金云端,便微笑着问:“潇潇姐可见过云端?”
“哦,昨晚来过,后来跟阿飞一起走了。”韩潇潇冷冰冰毫无感情的说着,目光依然看着远方,冰鱼又问:“他们去哪了?”
韩潇潇只摇摇头。漫冰鱼只好自己去寻,跟着感觉一路上叫着金云端和上官飞的名字,可是很久都没有回应,她正有些失望了,却听见金云端的声音:“冰鱼,我们在这里。”
她惊喜的转身,望着不远处的金云端笑了笑,放下心来,心中暗想:‘他没事,还好好的。’
金云端也望着她,上官飞突觉自己多余,便对金云端道:“我先回去了,一晚上没回上官门,也不晓得有什么事没有,最近江湖动荡,上官门早是众矢之的了,麻烦你们转告允儿,说我先回去了。”
也不晓得他的话他们有没有听见,毕竟二人正在神游。上官飞也无法,只得离去。片刻,漫冰鱼缓缓走向金云端,咫尺,漫冰鱼还未来得及说话,已然被金云端抱住,良久之后,才分开了,这一晚,于他们而言,仿佛是一个世纪那么遥远,漫冰鱼微笑的看着面前的他,眼神又是幸福又是迷离又是担忧,缓缓地说:“我知道,你担心柳姐姐,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是,请你不要不声不响的离去,也叫我担心。现在,我的心里有你,挥不去也抹不掉,可将来,我不知道会怎样,也许、也许很快我就会忘记你了,或许你忘记了我,所以,请珍惜我们在一起的时光,不要再让我担心,好吗?”
漫冰鱼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番话来,只是最近她总会忐忑,总会患得患失,好像幸福即将要离她而去,竟情不自禁了。可是这话,金云端听着似懂非懂,还有些不知所措与彷徨,可是他还是使劲儿点头,心里想着:‘今生今世,我绝对不会丢下你。’
“云端,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你都没有问过我是什么人?你就不想知道吗?”
漫冰鱼忽然问道,云端微微一笑,将双手搭在她的肩上,十分信任的看着她说:“我相信你,你想告诉我,我不问你也会说,你不想说,我也不会多问,尽管我很想知道,因为我了解你。冰鱼,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为任何一个女孩子像现在这样,直到遇见了你。今生今世,你是我的,我是你的,什么都无法改变。”
话音未落,又一次拥紧她。漫冰鱼眼中噙着泪水,似乎就要滴落,可是雪天使不会落泪。忽然身后传来一个声响,两人急忙转头,却见一人匍匐在地上,有些眼熟,身边有一只小狐狸在低吟,却是那九尾金狐,莫非此人是翦秋纱,二人对望一眼,已经七分肯定,便走了过去,那小家伙一下子蹿到冰鱼怀里,低低叫唤着,又看了看地上的女子,眼中饱含泪水,金云端慢慢的将女子翻过身来,料想没错,那人就是翦秋纱,金云端正要抱起她,她却一把抓住他的衣襟,摇摇头,有气无力道:“没用的,你们救不了我,(从怀中取出一布包,递向金云端)把这个,交给绿菊,她在城里,希望你们,一定、一定要,交给她。她叫,绿菊。(翦秋纱不知他们认识绿菊)看了看九尾金狐,微微一笑,小咕噜,今后姐姐就、就不能、不能陪你了,(看一眼冰鱼)看你跟,这个姐姐,有、有缘,以后,就跟着、跟着她吧。小、小、小咕,噜。”
那声音渐渐气若游丝,她又昏了过去,漫冰鱼立刻看了看她,金云端期待着看一眼漫冰鱼,可是她却摇摇头,缓缓的说:“倘若没有耗费真气救唐霓姐姐,姑且可以一试,现在,救不了了。(看了看九尾金狐的红色尾巴)你瞧,它的尾巴已经是红色了,小咕噜肯定也试着救过她,九尾金狐都救不了,我,无能为力了。”
九尾金狐似乎能听懂她说的,眼里的泪水流了下来,挣脱漫冰鱼,跑到翦秋纱身边,低低呢喃,想要做点什么,翦秋纱去用最后的力气看着它使劲儿摇头。不一会儿,再一次昏过去,金云端探了探鼻息,却是真的去了,小咕噜一会儿在她身边趴下,低低的叫着,一会儿不停地蹭她的身子,金云端也不禁哭了出来,身子颤抖,漫冰鱼看出他的忧伤,走过去,紧紧地抱住他,低喃:“云端,我知道,你在伤心,你伤心,我也会伤心,我知道你又在责备自己,可是,翦姑娘的死,与你无关啊,请你,不要这样,好吗?”
“不,不是的,与我有关,她受了重伤,我将她一个人扔在客栈,明知道翦竹门出事,我却没有赶去救她,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金云端的心在绞痛,他又间接地害死了一个人,一个深深爱着他的女子。没想到那九尾金狐一下子扑向金云端,咬住他,恶狠狠地看着他,漫冰鱼急忙伸出手想要抚摸它,说道:“小咕噜,放开他好吗?他知道错了,可是事情已经发生,我们都改变不了了,不是吗?(又伸出双手)小咕噜,来,到姐姐这里来。”
小咕噜看着漫冰鱼,眼神渐渐地变得温和,慢慢的松了口,蹿进了冰鱼怀里,又是低低叫唤,还像婴儿一般哭泣。漫冰鱼一边抚摸着小咕噜,一边关心的问金云端:“没事吧!”
“没事,一点皮外伤,被它咬了,我反而更好受了,至少……哎,不说了,先把小辣椒葬了吧!”
于是他们就地挖坑,将翦秋纱埋葬了,墓碑是一块木牌,上面是金云端咬破手指写的:“翦竹门侠女翦秋纱之墓。”
“小辣椒,我会完成你的遗愿,东西我一定会亲手交给绿菊。(看了看冰鱼怀中的小咕噜,小咕噜依然对他龇牙咧嘴)小咕噜,我们也会好好照看。”金云端此刻正跪在翦秋纱墓前,下定决心道。然后三叩首,漫冰鱼也拜了三拜,小咕噜又跑下来,绕着墓走了三圈,才回到漫冰鱼怀里。
蝶儿和允儿正在去上官门的路上,蝶儿心花怒放、蹦蹦跳跳,只想赶快见到上官飞,不停的向前蹿,可是那上官允乃凡人之躯,又不会丝毫武功,一路上这么追着她,早就筋疲力尽了,最后在半山腰上,她终于跑不动了,一手扶住身旁的大树,不停地喘息,有气无力的喊道:“蝶儿,我、我走不动了。我们,休息一下吧!”
‘这个蝶儿,一个小姑娘,哪来这么好的精力。’心里也暗暗的想着。突然蝶儿蹦到她身边,倒是吓了她一跳,却见蝶儿笑嘻嘻的撒娇道:“对不起,允儿姐姐,我忘了你不会武功的。”
“没关系的。”允儿笑了笑说,还顺势坐到了树旁,用手轻轻扇着。蝶儿见状,将手背到后面,忽然变出一把折扇,趁允儿不注意,递到她面前,笑嘻嘻的说:“这个比较凉快。”
还顺手打开它,给允儿扇了起来,那日头越来越辣了,允儿都开始流汗,这下子倒是凉爽了不少,看着蝶儿微笑,心里想着:‘没想到这个小丫头也有细心的一面。’
不禁又咽了咽口水,蝶儿今天似乎特别的细心,连这么细微的动作都发现了,要是平时,打死她也不会注意这些,忽又笑嘻嘻的说:“允儿姐姐,你等着,我去弄水。”说着就起身离去,这么明目张胆的变出,难免起疑,还是装装样子的好。允儿就要叫住她,却不见了蝶儿的影子,轻叹一口气,笑着低声道:“这丫头,比兔子还快。可是这半山腰的,哪里找水去?最奇怪的是,同样走了这么久,她还是一路蹦蹦跳跳,却丝毫看不出累意,就算武功再高,也未免奇怪呀!”
正说着,抬头却撞上了一个既陌生又熟悉的面孔,想了一想,看着他的满面泪痕,竟是昨日“一线缘”遇到的那个人,想要躲闪,却是退无所退,略有害怕道:“你要干嘛?”
“允儿小姐,我们真是有缘。”
那人一脸坏笑,却又不停地流眼泪,表情说不出的滑稽可笑,允儿竟情不自禁的一笑,这下真是倾倒众生了,简直就快要了他的命,殷岩泉更是按耐不住,吞了吞口水,就要扑向允儿,允儿一脸惊恐,忽又灵机一动道:“你最还别碰我,瞧瞧你,不过看见我就泪流满面,若是碰了我,恐就要一命呜呼了。”
这一招是管用的,殷岩泉竟愣了一下,就在此时蝶儿回来了,看见状况,一下子扔掉手中的水袋,解下腰间的香翎羽,就向那一群人打去,一个个见了她,早就心有余悸,这不正是那日集市的那个疯丫头吗,见她那杀死人的眼光,更是害怕,忽然阿根颤颤巍巍道:“少、少爷。”
殷岩泉不耐烦的回过头,一见蝶儿也莫名的害怕,允儿见了她,却是很开心。蝶儿气冲冲的道:“原来又是你,真真是冤家路窄。”
话音未落,她飞身过去,香翎羽轻轻一挥,就缠住他的脖子,笑着说:“今天没空跟你们玩儿,我还要去找阿飞哥。你,滚是不滚?”
眼前的这个小丫头,虽然在生气,可是那般天真可爱的美丽容颜,较之允儿,更是俊俏三分的,心里不禁打起了坏主意,竟一边假笑着说“滚,我这就滚。”,蝶儿才松了香翎羽,他却伸手就要去揽蝶儿的腰,这下,蝶儿更是生气,拉着允儿退身闪过,口哨一次,忽闻越来越近的嗡嗡声,只见黑压压的一片就袭了过来,蜜蜂,好大一群蜜蜂,殷岩泉立即领着那帮人急急逃窜,可是那些小蜜蜂也穷追不舍,嗡嗡声伴随着一声接一声的惨叫,渐行渐远。蝶儿不禁捧腹大笑,允儿看着这个女孩,心想:‘她的鬼点子真多,居然还能招蜜蜂。’
“哎呀,我的水。”
蝶儿这才想起那水袋,满脸委屈的跑过去,捡起袋子一倒,空空如也,倒是地上打湿了一片。看着蝶儿那副既是焦急又是可怜的娇俏模样,允儿不觉笑了。殷岩泉不停地跑,身上早就千突百起,也不知被叮了多少下,那小蜜蜂们却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还在不停的攻击他,惨叫连连,忽然一袭风过,蜜蜂们竟都跌到地上,好像死掉似的,殷岩泉正在开心,有突觉浑身疼痛,一个人影迅速闪过,脸上重重的挨了一耳光,又是火冒三丈的声音:“蠢才,交待你的事都没办好,还到处惹是生非。”
殷岩泉听了声音,立刻跪倒在地,不停叩拜,小厮们也得照做,又是一袭红衣,又是黑幔斗笠,又是长发翩然,那身影有一种说不出的惬意,女子又是凌厉的声音:“你给我听好,赶紧去捉拿那个姑娘,否则……(动了动手中的剑)”
转眼间,又没了影子,她总是来无影去无踪,更让殷岩泉心悸得很。
树林。一个熟悉的身影,不过很奇怪,今天只有她一个,风信子没有跟她一起,没错,她就是金铃子,漫步,满脸担忧与疑惑,心中暗想:‘信子姐姐,到底去哪了,一张字条,也不交代清楚,都快两天了,一点消息都没有,我们还要寻找小宫主,她都忘了吗?’
一个人缓缓地走着,忽然看见前方有一个人,便快步上前,很有礼貌的问道:“请问你有见过一个红衣姑娘吗?个头和我差不多。”
那人本背对着她,此刻,他理也不理继续向前走,仿佛金铃子不存在似的,金铃子心中有些生气,可毕竟有求于人,便继续追上,正要伸手搭他的肩膀,只闻一个凌厉而冷酷的声音:“不要碰我。”
顿时手停在半空,那人继续前行,只得不悦的放下,大声吼道:“喂,有什么了不起,这种态度,真没礼貌。你是有娘生没爹教吗?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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