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回国之后的第三个月。
十点的时候,顾予茗正在家中给微观琼花盆栽浇水。
刚刚回到国内,她的上只有沈亦则一个联系人,双双,章全,青儿,小竹,都不过只是存在于她五年前记忆中的一些名字和代号罢了。
所以响的时候,她吓了一跳,将信将疑地按了拨通键的时候,听筒传来熟悉的儿时方言。
“是囡囡吗?”
顾予茗不敢置信地盯着屏幕,听筒的声音越来越急促,顾予茗的眉头也越皱越深。
只有常阿姨会叫她囡囡。
“囡……”
再说的时候,顾予茗狠心地挂断了电话。
她不要再想起过去,即使那个梦魇曾未离开过她的生活。
不要,求你。
晚饭的时候,沈亦则仍然说着他在人医的见闻,依旧在炫耀他今天被要了多少次电话号码,要顾予茗防火防盗千万要把他看住。
顾予茗却心事重重地开了口:“明天我想要换个号。”
“怎么才开通便要换?”沈亦则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今天有个女人给我打电话,那声音…那声音很像我认识的人。”
“是谁,我认识吗?”
顾予茗低头:“常阿姨,是…是祝长庚的妈妈。”
“哦~”沈亦则才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我们外科最近有个vip病人,也姓祝,好像是维和战士。”
顾予茗抬头,说不出来话。
“你口中的常阿姨,她来找过我。”沈亦则看见顾予茗这样一副被蒙在鼓里的样子,居然有些得意。
“她找你干什么?”
“哦,”沈亦则说得轻描淡写:“她丈夫病得蛮严重的,想请你帮忙照顾。”
“为…为什么是我?”
“这就要问你了。”沈亦则放下碗筷,故意盯着她:“她丈夫好像把我老婆当成他们家儿媳妇了。”
“我发誓……”顾予茗急了,沈亦则却扳下了她的手:“我当然相信你,只不过,祝叔叔真的病得很严重,新伤加旧伤,我来人医,导师一直照顾我,风险高的几台手术也都是让我去跟,祝远舟这个案例就是导师和我亲自在跟。”
“所以呢。”她的语气却不自觉冷了下来:“阿则,你不可能这么善良。”
“我只是害怕你为难。”沈亦则有些心虚。
“还是,你越是害怕我见到那个人,就越是恐惧,所以索性率先告诉我?”顾予茗咽了一大口白饭,她的号码只要沈亦则一个人知道,常阿姨一个不懂科技的中年妇人,又怎么会突然有闲情逸致打听她这个消失了五年的罪人?
“我说过了,这是你的权利,也是你的私事,我不会干涉你。”沈亦则假意让步:“就像你连那个人的名字都不敢说出口,我同样理解你。”
“激将法没用,阿则。”顾予茗有些恼:“是你在不断提起祝长庚这个名字。”
以及她永世的罪孽。
“可是我不想他死。”见顾予茗的反应既不夸张也不刻意没有慌乱掩饰的刻意,也没有暴戾恣睢的愤怒,沈亦则心下稍安,可即使是这样,他也不会停止试探她的意图。
“阿茗,我不想祝远舟死。这个病例对我很重要,我能不能留在人医就依靠祝远舟的恢复情况了。既然他把你当做他的儿媳,既然我并不介意,你能不能就当是为了我忍辱负重?”
“你真觉得你在我心里那么重要?”顾予茗感到一阵心寒,阿则不可能不知道见到祝长庚会让她想起什么,却还是执意这么做,不是为了试她又是为了什么呢?
“至少在斯图加特,我认为是的。”这或许是今晚沈亦则说过的唯一一句实话。
“比祝长庚还重要?”顾予茗终于彻彻底底明白了沈亦则的意图,与其惴惴不安地等着她和祝长庚在某天不期而遇,倒不如先发制人先用那个男人拷问她。
“这要问你自己。”果不其然听见他声线忐忑的回答。
“以及你妹妹。”
沈亦则后半句话出口,两人都有些愕然,不约而同的低头,却又各怀心事,随后同时抬头。
“对不起。”又是同时说出口的三个字。
这是他们五年不曾提及却又无时无刻不在折磨他们的禁忌。顾予茗拿过沈亦则的,果不其然地翻到了祝长庚的名字。
“你想我现在打给他吗?”
沈亦则摇了摇头,同样拿起顾予茗的,输入了那串数字。
“外科加护病房左手第一间,明天开始,你和我一起去医院。”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在浦江上的时候,和每一个昨天并没有什么不同。
今天太近,而明天却又太远。
人医vip病房外。
祝长庚坐在长椅上,沈亦则昨天已经和他通过话,他会遵守他们之间的承诺:沈亦则会说服顾予茗来人医帮他演这场戏,同样的,至少在父亲住院期间,关于顾紫珊,祝长庚不会提起一个字。
“妈,”他转头看向自己的母亲:“等下她来,不要提小珊。”
常祯贴心地怕怕儿子的手,她很明白囡囡心里的委屈,小珊康复,是对她们彼此最好的结局,既然囡囡在小珊康复的时候都不曾回来过,那么她这么一个局外人也不会随意妄论别人的家事,让囡囡徒增伤心。
“只是,你是怎么找到囡囡的?”常祯不解,五年了,囡囡又是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呢?
“通过一个学长。”祝长庚的确没有说谎,即使这个学长,是她的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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