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
“闭上眼睛。”他命令。
顾予茗乖乖听话,其实,她早就没有什么退路了吧,今晚之后,她和阿则,就算有了肌肤之亲,也不过是将这种绝望坐实而已。
他对她有恩,这是他作为一个丈夫的权利,更是他作为一个恩人应得的回报。
“不是我不告诉你,我真的不知道。”沈亦则喃喃自语。
不是我不告诉你小珊还活着,我真的不知道你会不会离开我。
顾予茗感觉脸颊有些许湿润这泪,是自己的还是他的?
“你乖。”她勾着他的脖子安抚:“我有些…我有些冷。”
她这是在催促吗?
“阿茗,你能原谅我吗?”他伏在她的耳边,却没有丝毫**。
顾予茗睁开眼,轻轻点他皱成的眉头,她知道,他只是将自己看得很重要罢了。
所以很在乎他的承诺,所以很在乎她的回应,所有的所有,都不过只是,她在他心里罢了。
“不能。”她说。
沈亦则反而笑了,将自己身上的毛衣脱了盖在顾予茗身上。
“那就好。”那珍而重之的吻最终也没有落在心爱之人的身上,一如他珍而重之的感情,过了今晚,也再无半分宣而泻之的机会。
沈亦则踉踉跄跄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顾予茗艰难地起身,整理好自己的上衣,看着地上几块带着鲜血的玻璃碎片,始又觉疼痛。
我不能原谅你,那是因为我不会怪你啊。
顾紫珊出院的这天,也是祝长庚终于要返回b公司上班离开w市的最后一天。
仁普医院的这间病房她整整住了七年。
她这个年纪,按理说早就应该大学毕业,可是此时的她却不得不拿着折磨过无数学子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重新开始做起。
很奇怪吧,拿着五三的她,居然要结婚了。
手术之后很久一段日子里,母亲才渐渐开始告诉她一些事情,比如家中生意的起伏,比如阿庚哥哥父亲即将的回归,比如,父亲的离开。
在她手术后的三个月,在她还待在icu进行术后恢复的时候,父亲在高速路上处理生意的时候,出了车祸。
她从窗外望着盛夏的阳光,第一次觉得,这样的日光,这样好。
有些事情,她是从阿庚哥哥的口中得知的;而有些事情,则是母亲告诉她的。
有些事情她不会告诉母亲,有些事情她不会告诉阿庚哥哥。
她还记得那场快要弥留之时的求婚。
正想着,故事的男主角祝长庚走了进来。
身后跟着还有谭以源,他一身警服,显然是赶过来的。
“小珊,我跟你说的,你觉得怎么样?”祝长庚轻声问,既然小珊已经康复,可以出院,那么婚礼自然就不必在病房举行,他的建议是,改在w市的酒店。
只是少了父亲,也少了长姐,没人能牵小珊的手。
“阿庚哥哥,我的病已经好了。”顾紫珊皱眉。
祝长庚还是那样一副理所应当的口气:“又有什么关系呢?”
当然有关系!顾紫珊在心里想,看着祝长庚,却欲言又止。
“我想一个人静静。”她只好说。
于是祝长庚和谭以源便知趣地要往外退。
“你留下。”无论生没生病,她都还是和以前的霸道。
谭以源指指自己,不敢置信。
“就是说你!”
于是一声轻响,祝长庚带上了门。
在这个顾紫珊住了七年的地方,只剩了他们两人。
“帮我梳头。”她对他说。
谭以源‘哦’地应声,笨拙地走上前去,在警局,他总是被头儿夸奖说心思细腻,可是此时此刻,他却笨拙地不知道怎么下手。
“有没有梳子?”他尴尬地问,拿着她给的项圈,不知所措。
“你不会用手梳吗?”她怒。
谭以源这种正常平头男人,当然不会!
于是他在她身后,光影从他的身后投射在地上,投射在顾紫珊的眼里。
她看着笨拙的手法,项圈从他的手上一次又一次地掉下,她给他的是不合适的项圈,绑两圈会太松,绑三圈又会太紧。
可是这家伙只绑了一圈!
“谭以源,你是猪吗?”她捶他的手。
谭以源一脸委屈:“你病才刚好,不要动怒,我叫学长进来。”
“你叫他做什么?”顾紫珊吼。
“我要结婚你就不会难过吗?”她突然问。
“会。”这一次,谭以源很诚实:“可是你喜欢他就好。”
“可他不喜欢我。”顾紫珊斩钉截铁。
谭以源不说话了。
“以源,”顾紫珊突然低下头:“我虽然捡回一条命,可这并不代表我就是正常人,我需要一辈子吃药,需要一辈子定期到医院复诊,而且,我的一辈子应该也会比别人短得多。”
“我知道。”谭以源声音哽咽。
康复之后,顾紫珊终于告别了自己的少女时代,她发现,她对于祝长庚的迷恋也终于走到了尽头。
在阿庚哥哥向她求婚之后。她终于明白,有个人的位置,她今生都不能取代。
“我觉得你很烦。”顾紫珊直言不讳:“也不会因为你喜欢我守我在身边就对你感恩戴德。”
“可我这辈子已经很短了,我要抓到我能得到的。”
“谭以源,你是第一个为我梳头的男人,我或许不能喜欢你,但我想记住你。”
“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