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里我就交给你了,我自会寻个由头去老和尚那躲几天,到时候借机出京,若不是我主动暴露身份,切不可露出风声。”
朱胖胖眼瞅着苦劝无果,也不想再浪费口舌,心不甘情不愿的应下了,随即又开口道:“爹,您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没告诉我?”
朱棣抬眼细细的打量了一下儿子,平静道:“他去找过你了?”
朱胖胖故左而言它:“爹,您说瞻埈吗?这几日我都未曾见过他。”
“嗯~不愧是铁打的太子党,一出来就去拜会你了?可曾被人看见?”
见朱棣挑明朱胖胖也不再装傻了:“他趁着夜色来的,走的后门极为隐秘,只与儿臣说了几句话就匆匆离去了。爹,您是想通了吗?”
朱棣叹了口气,缓缓摇了摇头:“咱只是觉得解缙确实是个人才,放在诏狱可惜了,以前他太狂了,之前高煦说他无人臣之礼,其实是不是确有其事咱并不在乎,咱只是想寻个由头让他长长教训,他年纪不大就位居首辅之位,难免心浮气躁。”
“前几日刚巧和瞻埈聊天提起他,瞻埈对他赞赏有加,甚至还说他是大明两百多年国祚中三大才子之一,朕也不愿明珠蒙尘,就将他放出来了,此次刚巧将他带在身边,瞻埈虽然天资不凡,但是据咱观察,他为人处世还是太过稚嫩,我有意让解缙教教他,前天咱去看他的时候,他心气倒是被消磨了不少,刚好适合。”
“回来的时候差不多也该让他官复原职了...”
朱胖胖听到这,顿时愣住了,骇然道:“爹,您准备动胡广了?”
朱棣歪着脑袋,神色极为平静。
“有何不可?他最近太过放肆了,朕以前怜惜他的才华让他位居首辅,如今他不思进取,连朕都不得不改变固有思想,积极求变,唯有他还活在老一套的规矩中,如此下去如何领导我大明百官,他也该下去了,也好借此敲打敲打百官,还有高煦...”
朱胖胖有些于心不忍,劝解道:“胡首辅如今年事已高,就算他有心继续,但是身体也不允许,最多几年就得致仕了,如今这个时候动他儿臣怕会寒了百官的心。”
对于儿子的这番话,朱棣并不苟同,甚至有些怒意,厉声道:“你觉得朕还能活几年?朕还有几年能陪他耗下去?朕等不及了!”
面对朱棣的训斥,朱胖胖一时手足无措,干脆跪在地上耷拉个脑袋不吭声。
是啊,朱棣如今争分夺秒的想要做出些成绩,为自己也为大明国祚,虽然现在身体依旧硬朗,但年岁也不小了,等不了了啊...
朱棣见儿子这副模样,终究还是心软了,上前慢慢将他搀起,苦口婆心的说道:“儿啊,你理解理解咱,咱想风风光光的下去见你爷爷,好吗?”
朱胖胖感触颇多,其实作为儿子的他一直都理解朱棣心中的苦闷,此时也难免感同身受,抬起头认真打量着朱棣,眼前的男人此时乌黑的头发依旧参杂了许多银丝,褶子也多了不少,他戎马一生,所求的不过就是个名正言顺,千古美名罢了。
作为儿子的他能做的无非就是成全,朱胖胖郑重的点了点头,一滴泪自他的眼角无声的落了下来...
当天晚上宫里就传出风声,陛下到凤山大天界寺清修两日。此事倒是没有引起百官的猜疑,毕竟大天界寺的那位僧录司左善世在如今的大明是极为特殊的,况且这又不是第一次。百官都已习惯了,只要朱胖胖还在这南京城就乱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