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真真想出了两个方案,首先是出逃。但她很快发现,自己连家门都出不去了,居所外守卫增加了数倍,凡是进出的人都要经过严格检查,休想蒙混过关。于是她又想到了装病,只要这个病好不了,爹爹就没法逼自己出嫁。但方腊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一招,放出话来说无论她病得有多重,只要不死抬也要抬着送到夫家去。还说金国有大内御医和珍贵药材,更容易治她的病。
这一天,四人又聚集在一起商量对策,真真与李恕的身体已完全康复,包括她的腿伤。但还不得不继续装病,否则包康就会被送回牢房。
包康说道:“要逃此婚约,只有一个办法,就是让完颜京主动放弃。”
真真道:“这个我不是没有想过,但听爹说就算我重病,那边也笑纳不拒,如何让他放弃?”
小莲提醒道:“那个完颜京无非就是贪图真真姐的美貌嘛,如果你变成了个丑八怪,他还会要你吗?”
真真生气道:“难道你想让我自毁容颜吗?臭丫头安的什么心?!”小莲吐吐舌头,吓得不敢再说了。
包康道:“自毁身体大可不必,但自毁名节倒未尝不可一试!”
真真低头不语,小莲已问道:“好有意思,什么叫自毁名节?”
包康道:“那个完颜京如若听说自己将要迎进门的妻子已是身怀六甲,你说他还会愿意戴这顶送上门来的绿帽吗?虽然金人并不象我们宋人重视名节,但娶妻要处子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更何况是金国头等的名门望族,岂能受此奇耻大辱,被外人传为笑柄?”
一言出口,真真与李恕皆默然。小莲先拍手道:“真不愧是包先生,好主意呀!若女儿有身,那教主再想送给金人为妻就是大不敬了,谅他也不敢了。可真真装大肚子能瞒天过海吗?何况圣公也不是那么容易上当的吧?”
包康道:“如果我与王大夫一起诊断真真怀有身孕,那么教主应该会暂时相信,但万一他事后起了疑心,找来别的大夫诊断,那就没有办法了。其实这事放在平时应该不会有大问题,但在出嫁之前就难保不出万一了,毕竟他也很容易怀疑到你是为了逃婚才出此策的。”
李恕道:“正是,看来这个方法也不够稳妥。”
“要保万无一失也不是没有办法。”包康道。
小莲又先问道:“什么方法?”
“便是假有身变成真怀孕,那就肯定万无一失了。”包康回答。
真真听了,脸刷地红了。李恕也垂下头去,不敢去看她。
“包先生你也真是的,真真姐还没出嫁,怎么会怀孕呀?这法子说了岂不是跟没说一样。”小莲笑道。
包康察颜观色,微微笑道:“怀孕何必非要等出嫁?只要青年男女两情相悦便足矣!”
真真脸更红了,面朝床内,此刻回手连连摇摆道:“包先生真会说笑,此法万万不可行。”李恕听闻更是低头如坐针毡。
包康道:“那你是愿意去嫁给那个金人了?两害相权取其轻,又有何不可呢?更何况你这般用心良苦就是为了救回李公子的性命,说对他没有丝毫情意又有谁能相信呢?我这月老可没有胡乱牵红线呀!”
还没等真真回答,小莲已跳了起来,叫道:“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包康奇问:“为何不行?”
“不行就是不行,李哥哥不可以娶真真姐的,他们两个不能在一起的!”小莲已口不择言。
“那你这小丫头倒说说看,凡事都讲个理嘛,为什么他们不能结为夫妇?”包康更奇了。
“反正就是不行,没什么理好讲!”小莲说完这句扭身跑了出去。
包康看在眼里,笑着摇了摇头,又郑重问道:“你真的不想嫁给李公子吗?难道更愿意去嫁给那个完颜京不成?”
这时李恕已抬起头来看着真真,心中也急切等着她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