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愣,这是何意?
今天衙差去庵里传她,觉持就有一种预感,一定是为了李玉昌之死一事。
现在听上面这么一问,她觉得,一定是有人追查死因,看来李玉昌大人冤死一事可能要捅破了,这一天来得太迟了。
“大人,贪尼本是出家人,六根清静,不过,我们元始天尊也有好生之德,普及万类。今天大人问起,贪尼便说几句。在贪尼看来,这李玉昌大人是个清官,好官。”
“什么样的清官,又是什么样的好官?”
“大人,先说清官。听说李大人来了山阳当天,县太爷王圣汉在文楼大摆宴席为他接风洗尘,那一桌可都是山珍海味啊,可后来李大人跟贪尼说过,一场滔天大水,山阳是墙倒屋塌,寸草不留,老百姓那是饥肠辘辘,甚至易子而食,自己痛心不已,哪里吃得下?”
左正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可嘴里却这样说,“觉持师父,李玉昌初来乍到,扮个清流,做做样子,也未尝不可,不足为信。”
“回大人,这信不信的不能单凭一件事评定,只是后来林大人不住官衙大房移居善缘庵僻静之处,本身就是和某些人做了切割。来到善缘庵之后,林大人也只是吃斋饭喝稀粥,从未有一天大鱼大肉。随身只带了纹银二十两,皆散之于饥民,分文为留,为此几个长随背地里还怨声载道颇有微词。至于有人多次到本庵送钱送粮的,都被李大人婉拒,那自是贪尼不敢议论的。大人,您说这李玉昌是不是个清官呢?”
左正看了看王毂,王毂如同老僧入定一般,没有任何表情。
“那你说李玉昌如何是他好官?”
“李玉昌大人起棺之时,远近百姓来送他最后程上万之众,想必大人您不会没有听说过,东乡秀才蔡同还替他们送上了万民伞,这还不是好官吗?在善缘庵数月,林大人每天都是下乡查灾,真是每天两腿泥,回来便是秉烛登记,经常是泪流满面,忧民之情,贪尼是至死难忘。”住持已经是如泣如诉。
“觉持师爷,依你所说,这李玉昌李大人还真是个清官好官,只是可惜这么一位青年才俊英年早逝,甚是可惜。”
“大人,要不是李大人死于贼人之手,将来定是国家栋梁百姓之福。”
“死于贼人之手,李玉昌不是死于疾病嘛,何来贼人陷害?”
“大人,李玉昌李大人积劳成疾,又偶感风寒,卧床两月有余,此事不假,但经贪尼悉心调养,基本痊愈,并无大碍。只是有人不断纠缠,邀他去县衙饮酒,回来当晚便上吊身亡,不要说我不信,大人您信吗?”
左正还真不好回答。
其实李玉昌的事,他也听说了不少,在内心,也是挺佩服此人的。后来李玉昌上吊而死,他是真不信,他还断定,其中定有蹊跷,不会这么简简单单。
可怀疑归怀疑,终是拿不出真凭实据。
此次上面突然把这事翻出来,自己还参与到案件的审理当中,有了亲耳聆听各方人士对此的看法,也算是天赐良机,正好能解了心头这个疙瘩。
可他哪里清楚,此时的王毂在旁那是如坐针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