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晚秋,暮日西沉,河下湖嘴大街人山人海,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虽然恐慌的消息很多,说捻军正由安徽奔袭而来,又是大水过后,全城都人心惶惶的,但生意要做,生活还得继续。
因为捻军势大,朝廷特设了淮安巡抚,由漕运总督部院大帅爱新觉罗·铁保兼任,节制淮安府、徐州府,统管漕运、抗捻事务。
自前朝大明定都北平以来,南方大量物资需要北运,大运河顿时忙碌起来。
淮安府驻地山阳县地处运河边上,是南北水运枢纽,东西交通的桥梁。
“凡湖广、江西、浙江、江南之粮船,衔尾而至山阳,经漕督盘查,以次出运河,虽山东、河南粮船不经此地,亦遥禀戒约。故漕政通乎七省,而山阳实属咽喉要地也。”
千万艘粮船衔尾而至淮安府山阳县,由末口入淮北上。粮船卸载之后,再从河下装满盐运往南方各地。这样既解决北方粮米缺乏之苦,又大大缓解南方粮食年年丰收,食用不完,米价很低,百姓苦于“米赢而钱绌”的南粮北调、北盐南运都要途经淮安,使淮安府山阳县成为漕运、盐运集散地。
千年古镇河下,地处县城西北运河边上,因为漕运,逐步扩大,有大小街巷160多条,各种坊肆近万家。
程公桥边上,一家酒肆檐下,一老一少正在一只破旧的棋盘上厮杀。
老者乃东门东岳庙掌门万春,身着青衣道袍,鹤发童颜,左手挽一柄扶尘,右手执一红马,来回摆动,看样子是不知如何落子。
看他面红耳赤的样子,围观的人开始起哄。
“卧槽将军。“
“吃炮。“
“哎呦,都说您万掌门山阳县里象棋无敌手,今天怎么拖拖拉拉的?”
“这棋赢定了,还有什么犹豫的?将军啊。”
……
万春是象棋高手,现在棋盘上是杀机四伏,这只马无论放到哪儿,都已回天乏术了。
那只红马在手心里都攥出汗了,仍然没有落下。
年轻人起身一抱拳,“万掌门,我有事先走了,来日再来讨教。”说完,径直向南而去。
万春朝他背影挥手呼道:“小子何人?”
年轻人头也没回,大声道:“如来最小弟子。”
众人马上哄笑了起来,都开始讨好万春。
万春的脸色却不好看,一群人,只有自己明白,棋输了,输得很彻底,居然输给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黄毛小子,这脸丢大发了。
他一侧脸,“如来最小弟子,这小子到底谁呀?”
有人马上回道:“他叫刘鄂,家住勺湖边上。”
“他是个漕勇,就在礼字坝那边吃军粮。”
又有人嘟囔,“这小子也没听说会下棋呀,今天却来挑战您万掌门,真是吃了豹子胆。”
刘鄂信步跑开,其实并非有什么事,只是万春是他从小就崇拜的人。今天要是让他当众输了棋,自己是万万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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