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庸又花了十贯,于是这二十杖下去,屁股是血肉模糊,可第二天他便活蹦乱跳了。
不同于乐呵呵的吴庸,吴老爹有些世界观崩塌,外加脑短路,怎么也想不通啊,当他听到道德有亏,罚钱千贯的时候那是何等的茫然。
于是他忍不住问儿子“我们是做好事是吧?做了好事是吧?那为什么香满楼他们都受到了嘉奖,而我们受了处罚,吴记是这次赈灾最惨的!”
“因为我把剩的粮食倒卖了,卖了有一千多贯呢!”儿子一脸呆萌。
“你为什么要倒卖呢?!”吴老爹眯着眼和声问。
“因为吃不完啊!赈灾也不需要我们了啊!”儿子依旧呆萌。
……
片刻后只见吴老爹面色由白转红再转黑,虎目瞪大吼到“你个孽子!叫你倒卖!叫你没良心……”
惨叫声与啪啪声不绝于耳,吴记的客人纷纷摇头“这孩子没救了,又挨揍,一天三顿打都不记事儿的主,还好不是我儿子,否则不是打死他就是气死我自己,发难财!没教好啊~”
“吃菜,吃菜,看老吴也确实管的挺严的,天天打,我看就是打得多了,孩子习惯了也就不当回事儿了。”
“是啊,看来这孩子也不能打太多啊……”
吴庸不知道自己还拯救了一个家暴的失足儿童……
……
不同于吴记的食客看热闹,远在颖川的几个食客也在谈论这件事,可说的确相差万里。
一个瘦瘦弱弱的少年豪饮一杯“哈哈,这就是你说的趣事了,确实挺有意思的。”
另一个英挺的少年神色莫名的转着酒杯“你们荀家可真是耳聪目明啊!常山郡的小事都知道的这么清楚。”
最后一个儒雅俊秀的少年淡淡一笑“你们说不谈国事,只说趣闻,彧这最近趣闻就知道这么一个而已。”
瘦弱少年笑道“陈兄,不要这么阴沉嘛,咱只喝酒,谈趣事,不过荀兄说的远远比外面传的要精彩的多啊……”
“说笑了,荀家在真定有些产业,彧自然知道的细一些。”
这三人便是郭嘉,陈群,荀彧。
郭嘉喝醉淡笑“这吴记挺有意思的,看似受害最大,但却虎口逃生,该偷笑了。”
“哦?何以见得。”陈群饶有兴致。
“又装傻,问荀兄,他最清楚。”
儒雅的荀彧无奈的答话“这吴记作为始作俑者,竟然没有被抹掉,只受了点小惩戒,当真是处理的让人叹为观止。”
郭嘉接话到“挑起风云,低调隐退,最后那一手倒卖粮食可谓是神来之笔,精妙绝伦。”
陈群跟着道“将把柄主动送到官府手中,以示其诚,如此知趣官府也不好多做计较,处罚了也就代表此事揭过,妙得很啊!”
荀彧突然想到了什么“可我有些怀疑他起初并没有打算这么做,而是事情超出了预计,不得不怎么做!”
……郭嘉,陈群愣了一下,随后大笑“荀兄大才,喝酒,喝酒!”
三人齐齐感慨真的遗憾不能一见吴记掌柜吴长年,这是位有大才的智者,乡野间亦卧虎藏龙,随手可拨弄风云!
至于说这是个意外,别人信,这三位怕是不信的,这世上哪那么多巧合,如果说巧合与他们想的之间选择,他们必然选择自己的推测。
如果吴老爹知道有人这么说他,估计能笑尿,而吴庸如果知道这三位年轻大佬这么说估计会被吓尿,父子俩必然纷纷表示自己真特么没想那么多过~
智者总是站在智者层面分析,普通人则是以平凡的眼光看待事物,一个想太多,一个什么也没想,吴庸这个庸人之资也是无奈……
阳春三月,雪灾算是过去了,天气逐渐回暖,又是农忙的季节,吃火锅的人也少了许多,腊梅也是光秃秃的只有几颗嫩芽。
春困秋乏,夏盹冬眠,四季规律,生生不息。
吴庸懒懒的躺在榻上享受翠儿的按摩,吴老爹愤愤的走进来在榻上敲了两棍,将吴庸震起来,又瞪一眼翠儿“就你给他惯的,懒成啥样了。”
翠儿怯生生的缩起头不敢发声。
长长的打了个哈欠,吴庸准备继续躺回去,示意翠儿继续,吴老爹一个眼神又把伸出手的翠儿瞪了回去,这丫头就不知道拒绝这小兔崽子的请求,被支使的团团转。
一拐杖敲在懒洋洋的吴庸屁股上,他啊的一声弹了起来“什么啊老爹,现在又没多少生意,农忙这会儿,全县从上到下全忙春耕去了,偷闲一会怎么了?”
“说的好像平常有做事一样!几天没下床了?就真的欺负翠儿!”
翠儿连忙摆手摇头“没有,没有,没什么的。”
吴老爹敲了一下翠儿“你就接着惯,起不起?”
吴庸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一脸起来干嘛啊,你打死我算了,打死了就不用动了。
吴老爹气的牙痒,恨铁不成钢啊,狠狠地吸气呼气,随后长长的呼出口气,淡淡道“唉~养不教父之过,你这样别人又会说我没教好,你爹我打字不识几个,又没能力教你,赶明个请几个夫子好好教育教育你,唉,没办法咯,这钱得花!”
回头一看,吴庸已经把被子叠成方块了,跪直在榻上,大声回应“父亲大人您有和吩咐,儿子立马去做,不敢有一刻偷闲。”
吴老爹大喜,老马哥说的果然没错,不愧是乡绅,读书人就是不一样,他儿子也顽劣的很,可一说罚背书就乖成啥样了。
吴庸大悲,这要真的叫几个呆板的夫子教自己,那可怎么活!
学《论语》?《春秋》?《礼记》?还是杀了自己算了吧,这下老爹又多了一个对付自己的武器了,核弹级的!果然人都是在进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