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个落脚的地方后,吴老爹、王河则去走走看看有什么合适的地方可以开店,翠儿就在歇息的客栈等,看行李。
……
【这衙门都特么修的贼好!】这是吴庸最直观的感受。
要知道这年头的衙门又被称为城主府,不仅仅是办公,特么官老爷们也都可以住的,能差了?
前半段办公用,后半段住宿用,外面还有套宅子,我的天,怪不得经常在书上看到,啥啥啥攻陷城主府,活捉了喝醉在床底下的某某城主,之类的…
吴庸被这古人的智慧深深折服,办公累了可以去后面休息休息,喝喝小酒,看看歌舞什么的,美滋滋!
所以能不修得富丽堂皇吗?否则就那么大点的话,怎么够玩乐的?
吴庸在大门口看了半天,被守卫瞪了眼后才灰溜溜的跑去侧门办正事。
正面可不是让平头百姓随便进的,那是大事件或者有身份的人才能走的,像登记造册什么的一系列杂七杂八的事务,请走侧门。
里头有个小办公衙门,找里面管事的,知道不?
在这出行靠牛马拉车的时代,县令在本县的权力可谓是大到可怕,哦!管军权的县尉某种意义上说权力更大,毕竟拳头大才是真道理。
进门吴庸才发现看门的一个衙役靠着门沿边上流口水,吓了他一跳,哪有守门守在门里面的了?别说外面确实晒着了……
吴庸也见怪不怪,往里一看,更加了然,侧面三个小房间,上面牌子挂着“钱”“粮”“户”,中间一个县丞正厅,俩字形容,奢华!那胭脂水粉摆一架子,不过里面没人。
三个小房间里坐着三个主薄,一个在瞌睡,从他下垂的水泡眼上就能感觉到他是何等的“操劳政务”,太辛苦!吴庸决定不去惹他。
另一个抱着本不知道什么的书册在看,一边看一边两眼放光,还一边低笑,听起来有点猥琐,吴庸想了想还是不敢去打扰他,毕竟打扰人“学习”和扰人清梦一样不道德不是?
最后一个也是不赖,那叫一个奋笔疾书啊,也感觉不好打扰,反正整个衙门洋溢着一股浓郁的学习氛围。
三思之后吴庸推了推旁边睡着的衙役。
“谁打扰老子睡觉?”衙役对突如其来的干扰十分恼怒,好不容易上级不在的时候偷下懒。
然后看到吴庸笑呵呵的大脸,顿时提神醒脑,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衙役淡淡的问“有何事?”
吴庸感动的握住衙役的手,隐晦的将一串铜钱放到他手心道“差大哥一天天真的辛苦了,累到睡着,一心为民,可歌可泣,小子打扰您真的是不好意思。”
衙役顿时笑了,特别是手心冰凉熟悉的触感更让他笑颜如花,不留痕迹的手往衣袖一抹,手中已然无物“这是我等官差应该做的,为百姓民声任劳任怨,下次不用这么客气,心里感念我们的好就是了!”
吴庸连忙回是“是是是!下次当怀着加倍的感激之心!”
衙役笑得更欢了,满意的点了点头“小兄弟真是懂事,年少有为啊,我等官差只是尽了本分而已,下次直接叫我,小兄弟来办什么事,老哥给你介绍引荐!”
吴庸笑着应是,心中吐槽不止
【他娘的一串十文竟然嫌不够,下次要二十文!比沛县贵一倍去了】
要知道十文钱够一个三口之家一天的基本口粮了。
口头还得应是“谢谢差大哥,小子是来登记造册的,沛县来的行商,想在本县落户。”
差役道“哦,原来如此,那就得去找吴主薄,他管户籍这一块,就是正在睡…休息的那位大人。”
吴庸面露为难,又一次捂住差役的手,真诚的看着他。
差役收回手时又是一滑,十分为难的说“行吧,看在咱俩这么投缘的份上,我帮你你去叫叫。”
吴庸连连感谢。
差役躬身来到口水流一桌面的吴主薄身边,轻声道“大人!大人~……”
叫了十几声后与吴庸尴尬对视,人家就是不醒。
吴庸在门外非常无语,蚊子都比你声音大好吧,翻了个白眼后,抬腿往里迈,然后在门槛上一“绊”。
“哎呦!”一声响起,吴主薄啊的一声弹坐起身,口水丝扯得老长但就是不断,连忙擦了吧嘴角后,看见一旁媚笑的差役和正在爬起来的吴庸,一脸的不爽。
差役连忙递了碗茶过去,吴主薄漱了漱口,不紧不慢的问“小黄,怎么回事啊?”
差役赶紧道“大人,这位小兄弟是外地行商,想到我们真定落户…”
吴主薄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一副了然的样子,挥手打发他下去了,然后看向吴庸。
“你原籍何地?为何要落户我真定?”
吴庸悲伤的笑着回答“原本常山石邑人,后行商沛县,如今家父老迈,思乡心切,想落叶归根,不料家乡已被匪贼毁了……”
吴主薄点了点头,吴庸赶紧接着说“这是我们的户牌,我家是农商,有一头耕牛,您知道,尽管是农商,也是不允许养牛的,所以小子希望请官府代为收购!”
吴主薄顿时来精神了,灿烂的笑道“当然,当然,官府会出高价收购的,不会亏待了你。”
吴庸挥手“哪能?哪能!一切听从大人安排,不知大人何时能给小子办理?”
“立刻!马上啊!这种事当然是急民之所需!”吴主薄抚着胡须看了眼相当“懂事儿”的吴庸,然后找出一本竹册。
温声询问“你家牛多大岁口,可有残缺?”
“三岁口,大水牛,身强力壮!”
吴主薄笑得更灿烂了,然后在册子上写了句,三岁口水牛,力壮,钱二十贯。
“官府给你作价十五贯钱,如何?”
吴庸心中暗骂【老子都花了十六贯买的!】嘴上却笑着回答“怎么能让官府破费,小人纯朴良人,不干那占官府便宜的事儿,给个十贯成本价就好,呵呵呵~”
吴主薄开怀笑道“官府岂会行那等占民之利的事,是多少就多少!”…
然后吴庸拿着十贯的竹签单子,明天把牛送到官府交接,再到吴主薄这领钱,流程就算完了……
“那落户一事,大人您看……”吴庸小声提醒。
吴主薄非常和蔼的说“没事儿,等一下就给你办好,很快!很快。”
吴庸暗暗撇嘴,能不快么,官府卖牛那叫分配,分哪个村,哪个村就得受着,身强力壮的牛还好,二十贯村里也勉强接受,一般买也要十七八贯钱。
本来按常例是十五贯吃五贯,可谁叫吴庸那么知趣呢,又吃五贯,十贯钱!这可是他近一年的俸禄了。
就这样一刻钟后,吴庸就成了真定官方认可的良家子了,顺带还将翠儿、王河弄成了民籍,这样他们就是仆,而不是奴了。
要知道奴籍的人生死全看主家脸色,而仆则是良家子签契,卖入大户做家丁,丫头什么的,还是有点人权的,契约到了能够返籍,不过这契约啥时到就有点难说了,主家好的还行,不好的想玩死你也是分分钟的事。
当然也不能用主家打比方,不过有一点就是奴被别的人打死了只要交点钱就可以了,而仆则是要付律法责任的,主家若追究,另一方会比较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