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好在酒馆就在死人的街旁。四面八方的人都去看无头人的模样,让酒馆就剩下了不少空档。
伙计早已见过三六九等的众生相,但从未见过要喝酒的和尚。
现在那个和尚已经喝完了一杯,有一点满面红光。
“梅玉度已经不知所踪,还有一个厉害的和尚在身后,我不知道你怎么能够咽下酒。”
白渊渟玩弄着酒杯,看着杯口的琼露绕着边缘摆动。
“你不需要知道。因为今天的事情若发生在二十年前的时候,我也会像你这样愁。”
这个解释通俗易懂,白渊渟也喝了一口酒。
“那么我们还要去梅家否?”
“当然。”
“那梅玉度的尸体怎么解释?”
“一个没有头的尸体虽然不能证明梅玉度没死,但也不能证明梅玉度死了。”
“一定有人见过梅玉度的身体,哪怕是去掉了头也能认出。”
“这样的女人显然不会少,但要在方寸之间找到却是一件难事。”
黎民已经被官府众人驱散。
几个刚吃过饱饭的捕快已经将尸体举起,放在车上拖走。
“你在笑什么。”苦乐和尚可以理解白渊渟的愁苦,但无法理解白渊渟脸上的笑意。
“我觉得我快要出头了……”
风卷残云,两个人都不是善于吃喝很久的人。
既然大家都知道马车上没有水诗衣,那么这个世上就没有必要再有一个业余的车夫。
脚步在走。
走过斜阳草树,穿过寻常巷陌。
直到繁华散尽处,现在已经走到了头。
“二位留步,容我先通报一声。”门卫转过了身。
“他们是我多年来的好友,你不必去通报了。”深院中跑来了一个少年,拦住了用人的脚步。
“士别三日,果然应当刮目相看。”
距离上次与白渊渟见面,梅玉书又长高了半个头。
“白大哥换口味了?怎么不见朱姐姐呢?”
“大人都很忙,哪能像你这样无所事事,天天闲逛。”
梅玉书虽然年纪很小,但早已经熟知转换表情的正确方式。
现在他正撅着嘴巴,一副受人欺负的模样。
“我就不该在这里等你们来。”
“你在等我?”
“当然。”
“你怎么知道会回来?”
“我不仅知道你们会来,而且我还知道我的宝贝哥哥永远不会回来了。”
“你不要胡说。”
院落中有蝉鸣,而梅玉书只有沉默。黑白的棋子正在脚下的路面上推演中交错。
“你怎么变哑巴了?”白渊渟在问。
“只有傻子才会当着用人的面说另一个主子的坏话。”
梅玉书在确定门卫听不到他们说话之后,正在面对着两个人的身体倒退着走。
“看来你懂得很多。”
“那么现在请你告诉我的大哥在哪里?”
“你的大哥非常害怕这个坏和尚,现在已经躲起来不敢路面了。”
“世间会有比梅家还安全的地方吗?他既然害怕为什么不回家呢?”
“这是他的问题。”
“你的那些谎话只能骗一骗瘟头瘟脑的小和尚,我要像他这么好骗根本活不到今天。”梅玉书突然开始拍手大笑。
“看来你知道梅玉度在哪里。”
“他现在只能老实的躲在官府的停尸间里。”
梅玉书很有信心。
可白渊渟不信。
“不信你看一看你的衣角。”
洁白的衣角外侧什么都没有。
“你的眼睛太浅,不在外面。”
梅玉书摇了摇头。
白渊渟听话的翻过去后,便看到衣服下露出了一个肮脏的手印。
“难道你一直就在我的身边?”
“我偷看过太多次我大哥的风流故事,所以就算大哥没有了脑袋我也照样能认识。”
“说一说你想要的条件。”苦乐和尚虽一路话少,但总能简明扼要。
“我要你杀死我爹。”
“这是一个当儿子该提出的条件?”
“父亲常说当年独自一人苦撑家业非常不易,我只是想要亲身感受一下。”
“这之间又有什么关系?”
“在我父亲十六岁时我们梅家曾惨遭仇人灭门,因此才有了今天更上一层楼的成就。”
“你想要重蹈一下你父亲的轨迹?”
“掐算着日子,我觉得就是这个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