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而来的自信,但我相信你。”
苦乐和尚笑着向车厢之中摆了摆手。“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保护这个帷裳不被任何东西掀开。”
“风除外。”
苦乐和尚一愣,才反应过来。“没有错,风除外。”
当和尚闭上嘴巴的时候,前方已经有数十匹马错综拦住了路。
马载着的当然不是风,而是人——瘦骨嶙峋的三位老人和身后近十位气宇轩昂的年轻人。
“这条路显然很宽,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够让开。”
“为何不是你给我们让路?”
为首的老人按住马辔,昂头在问。
苦乐和尚在笑。“好吧,毕竟好狗不挡路。”
白渊渟继续扮演着马夫,察言观色的催动着缰绳绕开。
老人并没有追赶,而是侧过了头选择目送。
“车厢里面有谁?”他突然出口。
“空无一物。”苦乐和尚答道。
“和尚也会骗人?”
“我从不骗人。”
“老夫刚刚已从远处望见,你转身向着车厢之中,谈笑自如。”
“我有疯病,常常这样控制不住。”
老人从袖口抽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
“既然如此,我买下你的马车。”
“我不喜欢走路。”
“再送你们一人一匹好马。”
“我不喜欢骑马。”
“难道老夫要给你准备八抬大轿?”
“八抬大轿倒是可以,除非现在就抬给我坐。”
老人的耐心已经消磨殆尽。“胖和尚,老夫相信你应该听说过衡山派。”
“刚从你的口中听到过。”
“你应该会知道衡山派的剑法冠绝五岳。”
老人一句一停顿的说话方式,着实让苦乐和尚有些无措。
“你继续说,我并不想反驳。”
老人的手心接过了身旁人递给的剑。
“老夫知道你是元宝和尚的弟子,因此老夫能够理解你觉得自己有资格耀武扬威。”
“可现在耀武扬威的人并不是我。”
“老夫曾与元宝和尚有过几面之缘,你的师父当年都未必胜的了我。”
“元宝和尚本就不是凡事都要胜过别人的人。”
老人叹了一口气,只恨现在元宝和尚已经死了,无法跳出来证明。
“老夫的名字叫做丙子孟。”
他想到了另一个方法证明,就是用他的名字。
传闻当今衡山派掌门曾在十三岁时登山游玩不幸困于谷中。
误打误撞得此高人的三日点拨。谁也没料到出谷之后他便在五岳同辈之中再无对手,就是对决各派掌门也不落下风。
白渊渟从不相信真有此事,直到见到了这个老人。
“这么说您就是「云顶三客」之一。”白渊渟在问。
显然身后的两个老人就是其余的两位。
丙子孟不屑于回答这个无名后生的提问,而是继续对和尚说话。
“四十年前,你的师父元宝和尚曾有幸救过老夫一次,所以今天老夫不愿意与你动手。”
“我没有听懂。”
可这四周没有鸟鸣,没有风声。
“这里很安静。”
“我不是没有听清,而是没有听懂。所以你应当解释什么叫做元宝和尚有幸救过你一次?”
老人用微笑让故事中的一切冲突一切矛盾统统都化为尘烟。
他按下了手,握住了剑。
“往事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你应该认清现实。”
苦乐和尚突然开始狂笑不止,甚至让距离他最近的白渊渟也惊讶不已。
“很好。”
“你想明白了?”
“我很开心你能够向我坦白元宝和尚曾救过你,显然对于你这样的人来说已经非常难得。”
丙子孟的脸色渐渐变得严峻。
“这件事情已经没有必要再纠缠下去了。”
苦乐和尚前半句的叨念没有人能够听清。
“……但是你说的可能没错。”这是后半句。
“什么没错?”
苦乐和尚用手指指着老人的脑袋。“你说元宝和尚救你一命是他的幸运。我想了半天,竟然发现不能说是错的。”
“那你还在说什么?”丙子孟已经受够了和尚的废话。
“但我总觉得他是在故意激怒我。”苦乐和尚转过头在问白渊渟,也好像在问自己。“可他没有让我生气。”
“然后呢?”白渊渟问道。
“他只是让他那口中幸运的这二个字,又再发生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