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吹过。
热浪推动着泥土从地面滚来,也将他们的影子向身后推了半寸之远。
“依照我们这个速度行动,恐怕到梅家的时候你已经白了头。”
“而你则不会。”
苦乐和尚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所以我打算换一个方式前进。”
“你是在向我告知,还是打算询问我的建议?”
“没有什么区别。”
“我猜你已经想到好主意了。”
“这一路跟在我们身后的人不少。”
“但大多数人就只是跟着,不敢怎样多想。”
“但少数成功的一两次就足以让我们从地图上彻底消失。”
白渊渟知道这句话不是夸大其词。
苦乐和尚在继续道:“其实丁成卯出现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诧异。”
“你说过你无法救我。”
“我是说过,但我没告诉过你我当时在做什么。”
“你现在打算告诉我。”
“我在吃饭。”
“那说明饭菜一定很好吃。”
苦乐和尚听不出白渊渟是在调侃,还是在生气。
“店门口的那个伙计,我想应该是你的一个好朋友。”
“你怎么会知道?”
“因为他告诉我一个秘密,就是你的记忆力很好。”
“有多好?”
“你甚至能够记住你对每一个人说过的所有话。”
“比方说什么呢?”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对我都说了什么?”
白渊渟装模作样的想了很久,其实他根本就没有丝毫的头绪。
“我忘记了。”
他选择了最诚实的回答。
“当时你说的第一句是:前辈的内功如此高深,竟能做到千里传音。”
白渊渟点了点头。
“第二句呢?”
“你不会还能记起吧?”白渊渟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第二句是:在下若对元宝和尚有什么失言的地方,还望前辈能够指出一二。”
“你不必问我第三句了。”
“因为你根本就记不住。”
“如你所料,看来我已经暴露自己,让你发现我是冒牌的了。”
“有的时候做事难免要细心一点。”苦乐和尚在笑。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所以我愿意告诉你,第一个白渊渟可以不假思索一字不差的回答这些问题。”
一语白渊渟便听出了玄机。
“所以当时你就能断定,他是冒牌货的了。”
“没有一个人会记住自己数月之前说的话,而且一字不差。”
“除非他在一两日之前细心的背诵过。”
“或许他在展示你很聪明,但其实并没有。”
“或许他只是展示错地方了。”白渊渟给那个倒霉蛋和自己一并打了一个圆场。
火光跳动挣扎了很久,但终究要不可避免的熄灭。
木头只留下还未消散的余温而暗红。
“明天我们换一条路走。”
当白渊渟眯着眼看着苦乐和尚的时候,苦乐和尚也在眯着眼看着他。
浮尘因雾气而落下,埋葬了他们一半的躯壳。
那剩下的一半就还要向前走。
……
清晨。
马车正在缓缓前行。
毫无生机的土路只有尘埃在作伴,风沙恣意妄为地变换花样。
两个人只能蜷缩着身体,一退再退。
他们似乎都有些话想说,但似乎又想等对方先开口。
“我发现了一个问题,那便是马车上只有我们两个人。”白渊渟率先按耐不住。
“那么你觉得应该有几个?”
“水姑娘不与我们同行?”
“你觉得我会让她离开我的视线吗?”
“不会。”白渊渟又思索了片刻。“应该不会。”
“那么聪明人就找不到她。”
“可是世上的聪明人并不多。”
“但蠢货就是蠢货,就是从他身边走过,他也一定会视而不见。”
“她与你在何时分开?”
“我想你已经猜出来了。”苦乐和尚转过身,看着空洞的车厢之中。
“你确定她还会如约出现?”
“会的。”苦乐和尚还在看着车厢里空气。
“我不知道你从何而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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