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在白渊渟并不在意先后顺序,他只是不想对这个假乞丐吐露过多的秘密。
“因为……因为是我愿意。”
“很好。”假乞丐很满意。“那么我只要想一个办法,让你不再愿意就可以了。”
“想好了吗?我在等你想。”
白渊渟看着假乞丐努力的爬到土坡之上,奋力挖掘着地面上的荒草。
泥土顺着四周滑落,此刻就仿佛在给自己掘墓。
他在寻找什么?白渊渟并不关心,他只是想要现在立刻睡觉。
直到一个褐色的包袱落在了脚下。
“这是什么?”
“诚意。”
“需要我亲自打开吗?”
“不必……如果你嫌脏的话,我可以代劳。”假乞丐缓缓蹲下身体,慢慢揭开包袱上的活扣。
一只手套,在远处火光摇曳下闪闪发光。
还有一根香。
白渊渟可能有些明白了,但他还是希望自己能糊涂一点。
“这是什么?”
“戴上它你就知道了。”乞丐在不怀好意的笑。
一只手套能有什么玄机呢?白渊渟果然听话的带上了手套。
“你现在已经是银香社「六部」之一了。”
“六部?”
“你觉得多了,还是少了?”
“我听说银香社曾是富可敌国,不可一世。如今为何开始拉人入伙?”
“因为曾是,因为一直都是,因为我们愿意保持下去。”假乞丐只是简简单单的重复了一次白渊渟说的两个字,但却已经表明了意思。
“我不会忘记银香社还在四处花钱买我的人头。”
“我不仅知道,还是知道价格。”
“这么说银香社应该与我有仇。”
“你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乞丐打断他的话。
“错在哪里?”
“是银香社中有人与你有仇,而不是银香社本身。”
“说具体一点。”
“在银香社之中掌管中原北方事情的人叫公孙回。当然,他也是六部之一。”
“那我负责什么地方?”
“你负责除草。”
假乞丐抖落掉挖包袱时顺带而起在衣袖之上的杂草。
“你能代表银香社?”
“或许能。”
“你是在代表银香社拉拢我?”
这个问题假乞丐没有回答,也不需要回答。
“我还是不能相信。”
“不能相信什么?”
“世上真的会有同时能够加入了金香社和银香社的人吗?”
“金香社……”乞丐的嘴角要笑,但忍住没笑。“我猜你是第一个。”
短暂的沉默之后,乞丐打破了短暂的沉默。
“你现在可以走了。”
“去哪里?”
“去你想去的地方,做你想做的事。”
“说了这么久,我听出来的意思是你们是想让我解决掉公孙回,不知道对不对?”
“你会帮我们吗?”
“应该不会。”
“没有关系。”假乞丐并不意外。“无论如何,公孙回依然在等着你。只要你踏足中原偏北的任何城镇,你还是会被追。”
“你能确定他会找到我?”
“不能。他在水诗衣的必经之路上,如果你不去,他就遇不到你。”
“苏仙荷在哪里?”
“她不是我们的人。”
“望雨亭在什么地方?”
“闻所未闻。”
银香已经被点燃,顺着天空冒起了灰黑色的烟。
白渊渟无法形容这种味道,只能说跟一文钱可以买下一大把的熏香味道没有不同。
假乞丐挥舞着香头,围着白渊渟转了好几圈。
“从此银香社永远会记住你的味道,即使我们日后永不再见也不会变。”
如此简单的步骤,哄骗一个小孩子都未必够用。但白渊渟越来越对这些无趣的道具感到有趣。
“加入你们是不是还要掏出一半银子?”
“是的……如果你想从最低的位置做起。”
“那我现在是不是可以知道很多秘密。”
“你可以问,我未必说。”
“刚刚你打算毒死的那个人,他的目的是什么?”
“杀死朝廷的爪牙。”
“且乘风是朝廷的爪牙?”
假乞丐闭上了嘴巴。
“那么且乘风是死了吗?”
这个问题仍旧不回答。
可是假乞丐没有说且乘风已经死了……那么这算不算是回答了一半?
不如见好就收,白渊渟知道自己今天已经收获颇丰。
在他转身离去的时候,身后传来声音。
“别忘了你现在已经是这个世上最富有的人之一。”
“但我并没有钱。”白渊渟拍了拍腰间的荷包,没有停下脚步。
“真正的富有是不再需要金钱。”乞丐在身后喊道。“因为钱已经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