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自打我有记忆起,母亲陪皇帝的时间,都比陪我要多,他的骑射、诗书都是她亲手教的。”
温似锦:“皇帝登基的时候尚且年幼,根基不稳,自然是要依靠誉王府的。”
楚予宁:“也许我恨的就是,为了守护他的皇位,我成了被抛弃的人质。”
这件事于他而言,是永远的心结。
“那么你想……”温似锦试着往下猜了猜,但还是不敢说出来,“无论你要做什么,我都会和你一起。”
楚予宁:“如果我说,我要这个皇位呢?”
船身刚好荡了一下。
温似锦脱口而出:“好,那就要了。”
回答得这样快,也没有一丝犹豫。
楚予宁笑着问:“你不觉得我是篡权夺位的奸臣吗?”
温似锦:“你是奸臣,那我便做你的奸妃了,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他将她紧紧搂在怀里,“你是第一个知道我所有秘密的人。”
他的语气带着小心翼翼的请求。
“永远……都别抛下我,好吗?”
他其实也没有那么强大,强大到可以面对被至亲之人抛弃,也毫不介意。
他其实脆弱得要死,但凡有个人能紧紧抓住他的手,他连命都可以给她。
温似锦:“王爷,我答应你,永远都不会抛下你。无论何时何地,无论面对什么样的抉择,你都会是我坚定不移选择的一方。”
夜风中,流水潺潺,两岸灯火缤繁,小船摇摇晃晃,满载一船星辉。
这是他们相爱的第一个新年。
……
回去的路上,温似锦感觉附近不太对劲,她正要说话的时候,被楚予宁拉到了另外一个方向。
冷箭“嗖”地一声从她脸侧飞过去。
温似锦:“看来,我们是遇上刺客了。”
她看不见是什么样的情况,只知道自己被锁在楚予宁怀中。
然后……就没有动静了。
楚予宁将温似锦抱了起来,他目光嫌弃地看着那一地的尸体,不想让她沾到血。
“没事了,我们回家。”
杀人这样的事情,交给他做就是了。
上一次,是他大意了,才将她和小玉放在一起,以至于害得她失踪了。
日后,他再也不会允许发生这样的情况。
他把她一路抱回了房间。
温似锦:“知道刺客是谁派来的吗?”
楚予宁摸了摸她的头,“你现在要做的,是好好养病,多思多虑对身体不好。”
“可是……”温似锦好奇心重,如果真能做到什么都不想的话,那就是神仙了。
楚予宁:“你先睡,等我查到了,就告诉你。”
他感觉到她睡着之后,才离开了房间。
“秦胜,今天晚上的那群刺客,是冲着本王来的,还是王妃?”
自从秦胜被派去养了一段时间的猪,整个人都胖了一圈,他正求着机会将功赎罪。
“属下查过那群人了,都是南夷来的,看样子是冲着王妃来的。”
楚予宁:“南夷?那个边陲小国。”
秦胜想到了什么,他拿出一支断箭,“这是今晚那些刺客用的,属下有研究过,的确是产自南夷,上面的符文,也是南夷特有的。”
说实话,秦胜也想不明白,“南夷人擅长蛊术,明明和我们八竿子打不着的,为什么会来行刺呢?”
楚予宁眸光幽深,“南夷人和王妃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还真是想不到,他的阿锦能牵扯到这么多人。
秦胜:“属下猜测,可能和温府有关。温丞相称病告假,已经有好几个月了,闭门不出,肯定有什么古怪。”
楚予宁:“温鸿那个老狐狸,确实很奇怪。其实仔细想想,温府上下都有点不对劲,你找些人去盯着温府的动静。”
“属下遵命!”
……
长安城今年的冬天格外冷,路边上已经冻死了不少乞丐。
有些无家可归的人,为了活下去,就会聚集在一起,强行闯入别人的宅子。
因此引发了不少动乱。
贺远朝刚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一群衣衫褴褛的人,被狠狠打了出来。
“长安城竟然也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吗?”
他一直以为这儿的人,安居乐业,不至于露宿街头。
原来天子脚下,也还是有这么多人无家可归。
谢真问道:“将军,我们真的要进宫吗?”
贺远朝:“我若不去,便是做实了勾结北疆的罪名。”
他不能让贺家这么多年的清誉毁于一旦。
谢真:“可将军明明知道,这是鸿门宴啊,我们此去,恐怕就回不来了。”
贺远朝看了看他,叹息道:“军师,你跟了我许多年,你若是害怕,就离开吧。”
谢真:“将军说的这是什么话?我谢真愿意陪将军赴死!”
“也罢。”
贺远朝接到圣旨的时候,就猜到了是鸿门宴,但他却必须要回来。
贺家满门忠烈,绝对不能出一个叛徒,即便要用生命来证明自己的清白,贺远朝也不会犹豫。
只是可怜了边关那些战死的将士了,没有功名,反而落得“叛军”二字。
他掏出自己身上的碎银子,交给这些乞丐。
“去买点吃的吧。”
乞丐们纷纷磕头,“谢谢大善人!谢谢……”
贺远朝给了银子之后,就走开了。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偏偏就是见不得民生疾苦。
雪天路滑,一个小姑娘不小心撞了过来。
贺远朝扶住了她,“姑娘,你没事吧?”
小姑娘看着地上那一地滚落的橘子,有些焦急,“哎呀,我的橘子……”
贺远朝微微笑了笑,“我帮你捡。”
兰心瞧着眼前这个高大魁梧的男人,有点不好意思,便低着头说了句,“谢谢。”
贺远朝:“走稳点,可别再摔了。”
兰心递给他一个橘子,“你帮了我,这个大橘子就送给你吧。”
贺远朝接住了,“嗯。”
身旁的谢真低声说了句,“将军,我们要快些了。”
贺远朝点了点头,随着他离开了。
兰心提着篮子,看着贺远朝走远。
他披着一件雪色绒裘大衣,身形魁梧,却莫名有几分落寞。
“这个人,像是从外地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