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年,县令唤来了交漪。县令不高,大眼,短须,身子似比常人胀大了一圈。见到交漪,那腮上的肉便紧着往上收,眼睛瞬间由圆拉长,与翘起的嘴角两两对应。微笑过后,他才开口说话,语声柔而稍带憨:“漪呀,听下面的人讲,最近干得不赖呀。”
交漪忙低头:“都是大人的功劳,下官只是照大人的吩咐行事。”
“这是哪的话,善明氏有了大变化,咱们不都脸上有光嘛。”
“是,大人领导有方,兄弟们感激不尽。”
“都是一家人。漪呀我知道,这两年呐,你受了些委屈。”
“不,大人,我还年轻,很多事是我考虑不周。”
“嗯,看来这两年没白干。”
“谨遵大人的教诲。”
“好啊,好,我今天召你来呢,是因君上要设新县,让原有的几个县举荐人才出任县令。我考虑再三,觉得你最合适。”
“谢大人栽培。”
“啊,别急,还有一事。金迩这一年,犯错不断,实在是有违我对他的信任啊。”
“大人,是我领导不力,我会督促他,让他吸取教训。”
“他恐怕吸取不了吧。我打算将他革职、处迁刑,永不叙用。”
“大人,这是不是有点过了。我记得这一年,账实不符的数额不到二千二百钱,至多,至多罚二甲呀。”
“就此一事吗?向君上进献贡物时,竟然拿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这也是他的失职。”
“善明氏本就偏,市又小,咱们献上玉带钩已经很吃力啦。君上英明,我想是会体谅大人的。”
“你想!你想有什么用!就算君上不计较,朝中诸位大夫如何看!我和你说过多少次,重要的不是贡物的价值,而是要较他县的贡物更出众。玉带钩有什么新鲜的,君上能留意吗?!”
“是,大人教训的是。”
“好了,你不要为他求情了。你忘了他们金氏是怎么对待你大父啦?”
“我没有忘,可那是金氏老族长的主意,与金迩无关。”
“你要认清形势,官大夫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将金迩革职,这是君上想看到的,你明白吗?”
“大人,那也不至于处迁刑呀,将他革职,将他们夫妇赶出善明氏如何?”
“大丈夫做事要果决!”县令顿了一顿,将语气稍降,“再说他一个人犯错,妻子为何要受连累?上面给我递了话,要将那女子护送到栎阳。”
“上面?哪个上面?大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不能做呀。”
“这是什么话!只是送到栎阳,怎么就伤天害理啦。”
“金迩妻本是郑国女乐,歌美舞魅,又生得俏。是栎阳有人觊觎她的美色吧。”
“胆子也太大了!告诉你,这个人可惹不起,他一句话就能让你受刑,你的母亲...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