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传了出来,敌人顿时吃了一惊。紧接着,交时大喊:“快来人呀,秦谍,有秦谍。”再看那些武人,神色惊恐,左顾右盼。“慌什么,是他。快去拿!”首领厉声道。话音刚落,大地毫无征兆地开始震动,耳边传来隆隆的声响,震动越来越大,声响越来越近,无数飞鸟惊慌失措,尖叫着逃离。所有人都呆呆立住,拼命向四处张望,远处的几匹马有了不详的预感,吓得嘶叫起来,拼命挣脱绳索。首领惊醒过来,发出了颤音:“快,快!”不知他的意思是快拿,还是快跑。
伴着城墙似的尘土,野兽般的嘶吼,一群雄鹿从北面呼啸而来。那些武人连滚带爬,四散奔逃。交时同样浑身颤抖,可他还是用身体护住交漪,紧闭双眼。随着震耳欲聋的声响,无数只鹿脚擦身而过,交时被尘土呛得无法呼吸,耳中发出嗡嗡的异响,头昏脑胀头痛欲裂,那一刻,他感到无比漫长。
待声音渐息,交时睁开双眼,眼前除了武人丢下的棍棒,已见不到任何鹿的踪迹,河边又恢复了平静。交涌此时也醒了过来,抖了抖尘土,拽起交时,搀着儿子,快步走向马车。
见到三人平安归来,交煦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她含着泪,逐一擦拭伤口。
“是谁走露了消息?定要将他千刀万剐。”交漪恨得咬牙切齿。
“定是埋伏了多日啊。”交涌盯着鹿角,继续道,“我曾听母亲讲,当初发现墨龟甲的地方,水很浅,按道理来说,那里不应该有龟。她还告诉我,当她看到神龟的第一眼,就有一种特别的感觉。所以——”
“所以,这赤鹿角是谶璞无疑了?”交煦急切地问道。
交涌没有回答,而是望向儿子。交漪明白父亲的意思,“我想是的,一种奇特的感觉。”
“不错,这就是只有漪儿才能发现的谶璞了。”交涌忍着痛,继续道,“还有一件事非常肯定,长者不是辉大父,而且与那些武人应该是同一伙。”
“琪!他们会不会有危险?”交时担心起了妻子,还有涉一家。
“母亲!”望儿跟着叫了一声。
“应该不会,他们的眼中只有谶璞。”交涌安慰道,“别急,再养几日,你的伤很重。”交时只得点头答应。“我想,我们要尽快离开这里,去我备好的另一个地方。他们既然能提前埋伏,就很可能一直在监视我们。”
“好。”“好。”
“兄长,你那鼓声真的很像。”交漪想要缓解一下气氛。
“涉教我的。可惜,不太管用。”
“这鹿群说不定就是鼓声引来的,最少不下百只。”
“我猜是这鹿角。”交涌咳得几声,望儿赶忙送上水。
交煦皱起了眉头,“小小的鹿角,如此厉害呀。”
“我想,这就是谶璞的力量吧。”交涌起了身,招呼着儿子离开,“时,煦,你们休息一下,抓紧收拾。”
出了屋,交漪感慨道:“父亲,我们大阳人为何如此?我们的使命是寻找谶璞,可寻找谶璞会引来杀身之祸。即便不为谶璞,临淄也发生了可怕的事。太阳神真的在庇佑我们吗?”
“也许,神只庇佑他选中的人吧。”
伤口稍愈,交时一行启程返齐。分开前,交涌向时承诺,一年后他们父子定会赴齐。交煦与漪约定,回到安陵后,一齐经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