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人,精通六艺。早年做委吏,后任乘田,固然都是小事,他却做得认真。其妻亓官氏生子,君上特地遣人送去鲤鱼以示祝贺。二十有六,游至郯国,向郯子虚心求教。其时,夫子博学已名闻鲁郯,郯子甚为感动,遂倾其所知。归国后,夫子以讲学为业,招收庶民。其以为,通过习礼,提高修养,培养品格,众人皆可拥有君子称谓,受到世人尊重。交辉喜不自禁,他听到了熟悉的故事,眼前似乎也浮现出季父的模样。他想,倘若当初交季夫妇赴鲁,亦或孔夫子之父留在宋国,二人一定相见恨晚。
交辉直勾勾盯着子服何,眨也不眨,就像儿时等待浠宁的韭虾。交清同样顾不得许多,用力拉扯子服何的衣袖,央求他把学到的、听说的,所有孔夫子的事情、学问都倒出来。子服何清了清喉咙,眼中满是崇敬,继续道:“‘富与贵,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处也。贫与贱,是人之所恶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去也。君子去仁,恶乎成名?君子无终食之间违仁。造次必于是,颠沛必于是’。”
“何谓‘道’?”交辉问。
“窃以为,‘道’乃责之意。求富贵,需担相应之责,罢贫贱,勿行塞责之事。”
“何谓‘仁’?”辉再问。
“刚毅木讷,近仁。”
“刚”如何是仁?交清心生疑惑,抢先问道:“何谓‘刚’?”
看着他俩诚恳的模样,子服何放松了许多,“窃以为,‘刚’非刚猛之意,而指行事发乎于真情。只有凌驾事物之上者,方能称其为具刚德也。”
一句话,令两兄妹豁然开朗。交辉感慨道:“此番道理若授天下之众,功劳可堪后稷也。”
没承想,子服何却答:“乡野鄙人如何懂得仁义道德,善恶是非。”交辉偷偷一瞥,妹妹也正在瞧他,偷偷吐了下舌头,做了个怪脸。
交辉欲拜其为师,子服何推脱不受。“在下只知其言,子骞才是践其行。”
“子骞乃何人?”
子服何告诉他,子骞拜师之初面容憔悴,可一段时间后竟容光焕发。有同学不解,问其缘由,子骞便答,以前一心想做达官贵人,内心备受煎熬,因此面色不佳。如今跟从夫子读书,与同学切磋,将荣华富贵视作尘土,心境自然就会平和。心中没了负担,精神也就振奋了。
故事讲得绘声绘色,交辉听得忘乎所以,拉起子服何就向外闯,他想见一见这位高人,更想知道孔夫子是否真有此等本领。子服何被拽得踉跄,差点跌倒。
“如子骞之初也!”交辉一听,倍感羞愧,跟着笑了起来。交清赶忙向他赔礼。子服何整了整衣襟,道:“吾与子骞许久未见,容在下一段时日。”交辉用力点头。分别之时,子服何望二人暂居鲁国,静待夫子归来。
为何不呢?交辉想不出任何拒绝的理由。这里的草木是那么清亮,这里的风是那么和善,这里的雨竟然也比南方更加妥帖。他感谢父亲允许他们这次冒险,感谢交季夫妇教授他们学问,感谢首领,感谢侍者,感谢正卿,感谢子服何。当然,更要感谢以拉。一路之上,拍着胸脯说前行方向准确无误,最后却离奇地驶到了鲁。
交辉以为,这定然是神的安排,他自己理所当然就是那天命之人。他面朝太阳,诚心叩谢。太阳神庇佑,大阳家族的命运将从此改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