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臂鹰捂着肋下,呲牙列嘴的坐地耍赖,他也确实起不来了。这个结局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早知道王定六小小年纪这么能打,他是死也不会招惹的。江宁城的这些无赖,都是欺软怕硬之辈。他面露恐惧的看着对方提着哨棒过来,吓的直往后躲,嘴上却仍然不服,这也是混混儿的必修课,输人不输阵。
乃翁的意思就是你爹,这是宋代以前对父亲的口语俗称,就算没有脑海中水浒之心的解读,王定六也知道这是什么意思,那句着名的古诗,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他还是记得的。只可惜在这水浒世界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却是在这种无赖嘴里。
王定六:“哼哼,你这厮再敢嘴上讨便宜,某家打碎你满口烂牙,让你这厮今后只能喝粥!你信不信?”
见王定六提着哨棒冷笑不止,那包了铜皮的碗口粗棍棒头,指着他的脸不到三寸,随时都会落下来让他脑袋开花儿,花臂鹰彻底怂了,心里暗暗叫苦…
赖钟os:这小儿不知怎的,却似换了个人相仿,这还是那个江边酒店的浮浪子吗?怎的凶狠起来像是积年老混混儿一般?罢了,俺流年不利,如今也顾不上硬撑了…
赖钟:“小郎君息怒!是俺们午间吃多了酒,犯了混账,还望小郎君看在同为金陵乡邻一场的份上,放过我等一马。”
王定六:“哦?这个时候才想起来同为乡邻?俗话说兔儿不食窝边草,你这厮老实讲,是谁人给你的胆子,让你在此处劫你乃翁?!…不说实话,信不信某先痛打你一顿,再一纸告到县里,让你等这厮们去牢里过正旦!还有你两个!别装死了!给乃翁老实讲!”
封大封二虽受了些轻伤,其实并无大碍,只是此时也不敢再轻举妄动,只是趴在地上不起来。一来是刚才让王定六那几下子给打懵了,气势被夺,不敢再嚣张;二来是又被王定六手里包着铜皮的哨棒震慑住了;最主要的是,平日里的主心骨花臂鹰赖钟,此刻都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无精打采一副喘不上气来的样子,看来被伤的不轻,再加上王定六的那一番话,让这两人更是对这少年心生惊恐。
可不是吗,这老大都不中用了,那我两个就别再逞能了…
当下三人吞吞吐吐的交代了事情的经过,王定六听了以后,心中不由大怒!
os:截江鬼张旺?!果然是他!是那个混蛋撺掇这三个人,从今天开始在此劫他,说他身上有钱。可是,为什么呢?
又仔细确认了两遍,心中不由升起这个疑义,他虽然事前有些怀疑是张旺居心不良,可他还是不明白,张旺此举到底在图谋什么?有没有更深的居心?
至于赖钟三人交代的一切,他相信都是真话,因为赖钟他们没有说谎的理由,也只有张旺知道王太公被县里讯问的事情,也就很容易料到王定六会进城。
os:看来落江的事,真跟张旺脱不了干系,那厮欺人太甚!是可忍,孰不可忍,得想个法子彻底解决。
王定六指着赖钟说。
王定六:“今日就饶你等一条狗命,赖钟你明日肋下会疼上一个月,别说某家没提醒你,也是给汝长个教训,再犯到某家手里,决不轻饶!”
正说着,忽见远处驶来一辆驴车…由远及近,看着有些熟悉,似乎是…他家的那辆?莫非是太公回来了?
顾不得阻拦赖钟三人连滚带爬的逃走,却见那辆驴车来到近前停住,赶车的壮汉跳下来,却是个生面孔。年龄二十出头,穿着一领深蓝长袄,头戴白范阳毡笠,身高近一米八,高鼻深目,有点像是外国人的模样。
os:明明是我家的车啊?可赶车的这人却是谁?…
正纳闷时,只见车上帘子一挑,一名身穿黑灰色旧裘衣,头戴宽边暖帽,年近半百的老者从车上下来,身后还跟着一位身着绿色秀袄官服的人。
王太公:“大郎?如何却在这里?…身子可感到好受些许?快带好暖帽?莫冲了头!…”
果然是太公!自己今世的老爹。王定六看着老爹满脸的皱纹,消瘦的脸颊,发暗的眼圈,明显这两天老人家都没睡好觉,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瞬间浓郁起来,心里不禁一酸。
王定六:“大人?!孩儿不孝,累的大人受苦了!”
说着就要跪拜,慌得王太公急忙拉起来连连啐地。
王太公:“呸呸,大郎莫不是嫌弃为父年老,咒你爷早死?又没到正旦,跪甚?!”
崔将仕:“大郎侍父至孝,必成大器啊。”
一旁的绿袍官人捻着长须赞叹。
王太公:“快来见过崔将仕,此乃我家世交,该叫声世叔的,那项三儿的事,多亏了崔世叔打点,衙里才免了追究,却是要好生拜谢的。”
王定六这才注意这位穿着官服冬衣,颇有威仪的崔将仕,当下只好单腿跪地拱手叩拜,这在这个时代是很重的大礼了。
崔将仕单手做出一拂的动作,身后转过那位赶车的大汉,熟练的抢步上前,单手扶住王定六的胳膊,他随即只觉一股大力将他托了起来,让王定六呆呆出神。
oS:这个人是谁?怎么这么大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