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洛阳的尔朱彦伯听说这次出征的近三十万大军都全军覆没,没想到秀容川的子弟兵居然是如此的不堪一击,见高欢来势汹汹,害怕尔朱家族也遭遇高欢的“河阴之难”,急忙与尔朱世隆商量迎敌之策。
尔朱彦伯直言不讳地告诉对方,自己已决定逞匹夫之勇,要亲自带兵去守护南北交通要道的黄河大桥和桥头堡北中城。
尔朱世隆此时已是惶惶不可终日,深害怕尔朱彦伯这一走,马放南山,后来到哪里去寻找这位难兄难弟。到时候自己一人在洛阳孤掌难鸣,一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无法应对纷繁复杂的局面,就以不多的兵力害怕分散为借口,不同意尔朱彦伯的建议。
尔朱世隆不容商量地反驳说:“如今洛阳的兵马本来就不多,我们只有握紧拳头,才有打击的力量。怎么能分散我们的打击力,强敌来侵,我们又怎么去对付高欢的进攻呢。”说完,委派外兵参军阳叔渊单骑前往北中城,组织兵马守护河桥。
尔朱家族兵败的消息传得比风还快,早怀异心的大都督斛斯椿守护河阳重镇,此时处心积虑地想杀掉一个尔朱家族的罪魁祸首,借以立功。毕竟一人势单力薄,明知道帐下督兄弟二人是高欢一伙的,就试探性地对帐下督贾显度、贾显智二人说:
“尔朱家族兵败,今天不乘时诛杀尔朱逆党,我们会被当成其同党惨遭诛杀的,到时候弄得死无葬身之地就惨了。我想,贾兄二人不会和尔朱荣一起殉葬吧。”
贾氏二兄弟也是墙头草,随风倒的家伙,晓得尔朱家族的人都成了过街老鼠,此时更应该和尔朱氏划清界限。况且,兄弟二人也正在寻找新的靠山,听了斛斯椿的话,三人一拍即合。
河阳重镇就是守卫河桥的桥头堡,没有地方焚香盟誓,三人来到城墙下的桑树林,斛斯椿对二人说:“我们以桑神为鉴,共同起誓,诛杀尔朱。”兄弟二人遵从指示,三人就在桑树神前盟誓。
尔朱家族的败兵退到黄河,无法渡过天堑,必然沿江寻找渡口,那时正是捕捉首恶分子的最好机会。三人决定,由斛斯椿前往北中城,组织旧部僚属,截杀尔朱逃兵;贾氏兄弟二人悄悄前往黄河上游重镇垒波津渡口,截杀漏网的大鱼。
三人的安排天衣无缝。斛斯椿信心满满地来到北中城,没想到“天衣”此时却被撕开了一条缝口——阳叔渊已经抢先一步到达北中城,城门紧闭,他根本就无法入城。
斛斯椿站在城外,脑壳几转几转,就对老部下阳叔渊说:“尔朱天光的部队都是关中秦蛮,听说他们因为这次失败,要大掠洛阳,准备挟持皇帝往西逃向长安。太保命我前来北中城,与你共同守护,作好应对事变的准备。”
阳叔渊本来和尔朱天光的关系很僵,想到斛斯椿是尔朱世隆信任的人,他的话,阳叔渊自然相信。此时见斛斯椿孤身一人,他也没多想,不仅打开城门,还亲自下楼来迎接老首长。两人在城门洞里相遇,斛斯椿趁着门内光线阴暗,抽刀一挥,结果了阳叔渊的性命。
斛斯椿接替了北中城的防务,召集自己的亲信僚属,清理部队内部人员,严阵以待。准备屠杀从前线溃逃回来的尔朱败兵。
斛斯椿小人得志猖狂。四月初一这天,斛斯椿为清理内部,来了个快刀斩乱麻,将北中城里所有尔朱家族人员一概诛杀,尔朱吐没儿、尔朱继宗、尔朱祖才等坚守前线重镇的上层军官,只要是姓尔朱的,统统集合在一起,这些曾经英勇善战的将军,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同时掉了脑袋。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就是那些攀龙附凤之人,为了舔肥,巴结权贵,将山羊姓、侍狗姓改为尔朱姓的氏族,也通通遭受到了灭门之灾。从此尔朱姓或尔朱氏的传人在“百家姓”中寥寥无几了。斛斯椿杀起人来和尔朱荣一样,绝不手软,清除异己后,赶紧布置防务。也许是老天为尔朱家族致哀,就在尔朱诸人被杀的当天下午,即迎来这一年入夏以来的第一场暴雨。
当天下午,天气骤变,狂风大作,飞砂走石,天上的乌云似乎被捅漏了,暴雨毫不留情地倾泻下来,一时河水暴涨,原来能涉水渡河的地方,此时变得波涛汹涌、浊浪滔滔。
就在这场昏天黑地的暴雨中,尔朱天光、尔朱度律带领几百名残兵败将逃到北中城下,这群败兵以为回到了自己的防区,声嘶力竭地叫喊开门。守城的士兵早已严阵以待,见败兵归来,好一阵擂木巨石摔打下去,以之迎接。
尔朱天光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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