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妃说完,跪行到拓跋珪的身边,搂住道武帝的脖子,义无反顾地将一瓶毒酒一饮而尽,含笑着慢慢平躺身子,用自己的手,抚合双眼的眼帘。
拓跋珪摸了摸刘贵妃慢慢冷却的身体,传询太子拓跋嗣晋见。拓跋嗣在外厅拜见父王,不知圣上召见所为何事。
道武帝对跪在面前的拓跋嗣说:“朕要立你为太子,你做为储君,将率领群臣并监国理政。嗣儿你是知道的,我大魏立国,效法汉魏,为防止朕百年之后因子弱母贵,后宫干政,朕效法汉武帝杀钩弋夫人的作法,将你母亲刘贵妃赐死,就是怕汉朝吕雉乱政,弑杀弱皇的事件再次发生,朕这良苦用心,都是为你好呀。这也是为你施政之后的长治久安着想。”
拓跋嗣是个孝顺忠厚的儿子,一听了父亲这么冷漠的话,立即前进几步,不停地瞌头:“父王,不能呀,不能将我娘年纪轻轻的就赐死,我娘忠心耿耿为父王辅政,善理后宫,深得后宫敬爱。若因立我为皇储,母亲即死,孩儿宁愿母亲长命百岁,不当这太子也罢。”
拓跋珪气得咬牙切齿,大声训斥:“放*荡,放肆,放纵,更是放屁!堂堂大魏帝国,岂能因儿女私情而无储君,你是极为聪明的人,怎么会这么短视呢?”
拓跋嗣泪水长淌,几乎是语无伦次:“不能,不!孩儿这就回齐国封地,只要母亲不死,宁愿不被立为储君也罢。”
儿子的话气得拓跋珪不能自己,怒骂:“由不得你,为了国家,岂能任着你性子来。你且起来,跟父王进去向你娘告别吧。”
拓跋珪领着儿子来到刘贵妃的尸体前,拓跋嗣一见母亲已经命丧黄泉,伏在母亲的尸身上,痛哭失声,几次昏厥。拓跋珪见儿子几乎不能自已,忙吩咐太监们拉开拓跋嗣,将刘贵妃的尸体运送出宫。
拓跋嗣望着远去的母亲尸体,失魂落魄,不知寒暑,若痴若呆。拓跋珪望着这么没出息的儿子,吩咐跟随前来的太监段霸:“你去叫虎贲卫士送太子齐王回府。”
太子拓跋嗣回到齐王府,因为自此和母亲阴阳两隔,整天思念母亲,哭哭啼啼,不思饮食,几次痛不欲生。哀痛的哭嚎声连齐王府到处都能听到,闻之让人心酸。
太监段霸将探到的情况报告了拓跋珪,道武帝一听儿子这么柔弱,又气又恨,而今到处是或明或暗的狼群,这么柔弱的儿子,今后怎么治国理政。雄视天下的拓跋珪决心狠狠教训儿子,让他在打骂声中树立起男子汉的气概。当即传诏,命太子来天安殿听侯训斥。
拓跋嗣接到父王的诏命,整治行装,就要进宫,时任太子舍人的尚书崔浩皇帝召见太子,急忙飞奔出去,拦住了太子。崔浩见太子行色匆匆的样子,故作奇怪地问:“太子殿下这么急匆匆的是要往哪里去?”
拓跋嗣匆匆回答说:“父王传诏,命儿臣去天安殿听训。”
“太子殿下去不得,”崔浩告退左右,悄悄对拓跋嗣说:“如今大王在盛怒之下,此时传诏,必然做出失常的举动,殿下若去天安殿,说不定就有生命之虞。”
太子一听,既觉得有理又吓了一跳,急忙征求老师的意见:“那该咋办呢?”此时,太子殿下因母亲新丧,五内俱焚,已毫无主见,无可奈何地说:“总不能违诏抗命吧。”
崔浩早就打定主意,轻轻说:“为今之计,殿下只能逃到外地,暂避几天,待微臣寻找机会安慰大王,等你父亲火气消了之后,殿下你再去天安殿,那时方保无事。”
拓跋嗣遵命,转身回到齐王府,当即乔装打扮一番,被送上马车,逃往外地。崔浩命令两个贴心的卫士车路头、王洛儿护送齐王外逃,好好保护太子。
第二天,道武帝从昏昏噩噩中醒过来,揉了揉眼睛,见大儿子没来请安,更不要说小儿子了,拍了拍脑袋,这才想起小儿子拓跋绍还倒吊在井里。毕竟爱子心切,急匆匆赶到井台一看,哪里还有逆子的半点踪影。哼,这小子私自逃跑。拓跋珪气急败坏,用斧头把井架劈得四分五裂,望着一地的残骸,还觉得不解气,手提刀斧,总想杀人。
令拓跋珪根本没想到的是,倒吊在井里的逆子从井里逃出来,好吃好喝之后,毫不客气地顺手送给老爸一顶绿帽子。而且,不单是绿帽子,他还准备一刀砍断皇帝的脖颈子。拓跋珪此时站在深井边,找不到地方发泄,更不知道逆子拓跋绍是什么时候逃出的深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