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者已经看到,此时,在魏国宫廷两个阴暗的角落里,两组不同的人物正在策划着两个不同的剧本。
一边,逆子拓跋绍发觉与之勾搭成奸的万贵妃就是老爸的宿敌,更担心奸情泄露而决心先手于人,悍然发动宫廷政变,武装夺取政权。
另一边,道武帝拓跋珪为了北魏帝国的长治久安,遵循“祖宗成法”,决心诛杀太子生母,甚是宠爱的刘贵妃。
北魏*建国以后,尽管加大了汉文化的濡养,风俗习惯也向中原士民靠拢,但几千年的民族习惯,逐水草而居,猎禽兽而食,被发左衽,就风雨洗头,钻木取火,燃篝火驱寒。这一切的一切,已根深蒂固地溶入牧民的血液中。毕竟,短时间还不可能完全脱尽鲜卑的民族特色,他们在策立皇后的事情上,就有一套与中原王朝大相径庭的做法。
本来,拓跋珪的后宫已经有很多宠幸的妃子了,要说君王“用情不专”,道武帝可谓是这方面的典型,他完全是按照那句民歌“世间美好的女子,任我溜溜的爱”,放纵自己的性*生活。
那年,在征战中山的战役中,捕获了燕国君王慕容宝的第四个女儿慕容容。按照游牧民族的习惯,被俘虏的女性,要么成为性奴隶,要么成为性奴隶的奴隶,也就是说,性奴隶是最好的待遇,首先可以成为“贵人”,其后更可以成为嫔妃。拓跋珪见慕容容长得漂亮,又出于侮辱敌国君王的阴暗心理,就让慕容容陪自己睡觉,成为自己的性奴隶。自然,他后来把慕容容带进了后宫,策封为贵人。
当时后宫掖庭有很多妃子,尽都想当皇后,各人拉帮结派,明争暗斗十分激烈,已经影响到北魏的政治格局。众大臣一看后宫这混乱无序的局面,已经到了非解决不可的时候了。
在一次上朝时,左丞相、卫王拓跋仪启奏说:“后宫粉黛数十裙衩,若不策立皇后,必生祸乱,望圣上尽快策立女主。”这是当务之急,众大臣纷纷附和。于是,拓跋珪按照鲜卑策立皇后的惯例,分发给各贵妃一定数量的铜材薪材,制作高炉,让各人铸一个金人。
魏承晋制,后宫嫔妃分为三等十七级,从最低级的美人、充华、贵人到距皇后仅一步之遥的左昭仪,在铸金人的游戏规则面前,完全是公平竞争,每一个嫔妃都分配同样的材质,同样的工具,同样多的火工太监,谁铸成了金人,谁就当皇后;如果同时有几人铸就金人,谁先铸就金人的,谁就是皇后,这不以皇帝的喜恶决定。好比我们今天以掷硬币决定事件的取向,一切都是天意。
慕容容本来出生于“白部鲜卑”部落,自小谙熟铸炼金人的传统,或许是买通了火工太监、铸造太监的缘故吧,后宫粉黛百人,唯有她一举成功,铸就一枚小金人。
既然这一切都是天意,面对慕容容的一举夺冠,拓跋珪不得不率领群臣,带着慕容容和小金人,来到平城郊外的祖庙,祭告天地祖宗,策封慕容容为皇后。宠爱的妃子刘贵人尽管生了太子,也只能眼寡寡的看着别人戴上皇后的桂冠。
刘贵人后来被封为贵妃,她是刘头眷的女儿,从小熟读汉书典籍,温柔娴淑,和拓跋珪情投意和,恩爱有加。恩爱深必然产量高,刘妃不久生了个女儿华阳公主,后来,又不久,果然生了个儿子,这就是被策立为太子的拓跋嗣。
拓跋嗣长大后,孝顺忠厚,又是皇长子,被封为齐王,以辅相身份临朝。众大臣见拓跋珪近年服用寒食散已伤及内脏神经,说不定哪天就会撒手人寰,都十分担心,朝议的时候,大臣崔玄伯、奚斤、于栗磾等人都奏请道武帝尽快颁诏,晓喻天下,立拓跋嗣为太子,以防不测。
拓跋珪来到后宫,传见刘贵妃,拿出一瓶毒药和一条丝绦,对刘贵妃说:“朕今天叫你来,是有一事商量,本王欲策立嗣儿为太子,统率军国政事。我大魏效法中原旧国故事,若策立太子,便将其母赐死,朕今征求爱卿的意见,若你不愿死,就尽快和嗣儿回到齐国封地,安享终身幸福,朕另立清河王绍儿为太子,其后命令他的生母贺兰芯速死。你好好考虑考虑吧。”
刘贵妃一会儿举起白丝绦,挂上悬梁,白丝绦却滑落下来。一会儿举起毒药,凑近鼻孔,闻了闻,冷静地跪在拓跋珪面前,平静地说:“臣妾为了儿子的幸福和雄才大略得以施展,甘愿速死。让嗣儿顺序当上太子。只是贱妾跟随圣上多年,其情也笃,其意也真,委实不舍。一边是夫妻情,一边是儿女亲,既然只能舍弃夫妻情分,贱妾再无话可说,只愿圣上永远健康,善待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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