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下挂着一串乌黑发亮的佛珠,脸上慈祥亲切的笑容,清明如月光。
徐子卿起身抱着膀冷哼一声,半转身不去搭理老和尚。
南宫羽见老和尚的仪态,以及子卿的表情,便猜到来者肯定是净土寺方丈至真大师,忙撩开被子,下床抱拳施礼道:“晚辈南宫羽,见过方丈大师。”
至真微微一笑:“不必多礼。”随后单手立于胸前,冲徐子卿道:“贫僧有几句话要对南宫施主讲,还请徐姑娘回避一下。”
徐子卿眉毛一挑刚要开口,被南宫羽拦下:“子卿,听说寺内的池塘种满了莲花,眼下正是开花时节,景色非常迷人,要不你去观赏一番?”
徐子卿给了南宫羽一个大大的白眼,气呼呼地撂下一句“谁稀罕听。”,然后一跺脚,极不情愿离开房间。
南宫羽冲至真大师尴尬一笑:“大师不要见怪,子卿她就是小孩子脾气。”
至真对外门道:“送进来吧。”
法华端着一个托盘走进房间,上面放着一个包袱、一把剑和一封信,放在桌案上,冲二人施礼后便退出,随手关好房门。
“湛卢剑!”
南宫羽见是自己的佩剑大喜过望,起身拿在手里一按绷簧,宝剑出鞘,房间内寒光一闪。
“这写都是杨通判让贫僧转交给你的。”
谢过至真,南宫羽宝剑还鞘,展开书信看了一遍,眉头紧锁久久未语。
“杨通判还有一句话让贫僧代为转告:李府尹让你立刻离开都城,走的越远越好。”
南宫羽苦笑着摇摇头:“大师有所不知,如今朝廷权臣当道,对上把持朝政、闭塞言路,对下结党营私、铲除异己,对内贩私牟利、中饱私囊,对外与敌勾结、心怀不臣,内忧外患之下,南宫羽怎能离京偷生,苟活于世。”
至真点点头:“你从小在仙林寺长大,也算与佛门有缘,应该知晓出家人本不问红尘俗世,正所谓心中无尘,心自安。”
南宫羽听出至真话中含义,忙躬身施礼:“在下绝不敢因俗世打扰佛门清净,这就离开净土寺,再次谢过大师的救命之恩。”
“南宫施主,稍等片刻。”至真说完,冲门外喊道:“法华。”
法华端个托盘再次推门走进房间,这次他送来一个瓷瓶和几张膏药。
“这是净土寺配制的刀伤药,你的伤势尚未痊愈,把这些带在身边。”
“多谢大师。”
至真起身与法华要离开时,南宫羽的声音传来。
“恩师曾说过:修佛既是修心,修出大慈悲心,见众生疾苦,愿普度众生。佛家以五戒、十善、六度教化世人,悲悯众生贫穷,拔出众生饥寒,正息一切诸恶,引众生共趋正道。”
至真闻言转身道:“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凡有所相,皆是虚妄,不取于相,如如不动,修佛是修自己的不动心,心不动,方能不受这世间种种欲望的牵引,避免被欲望障蔽自己的心智。”
南宫羽毕竟年轻好胜,随即回道:“修佛也是修明自心,明自而见自性,才可破外相之执。只有打破了对外在佛像或佛祖的执着与依赖,才有可能向内求佛。”
至真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无忆无着,不起诳妄,自真如性,不取不舍,即是见性成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