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洛子宸任杨鹤拉扯着走,到了宫外,杨鹤终于婉言相劝:“陛下哪能看得上那些庸脂俗粉的,这分明只是为了气皇后嘛。”
洛子宸更是来气,冲杨鹤发火,“皇后受了那么多苦,为什么还要气皇后?”
杨鹤也不知怎么回答,只自顾自地劝着洛子宸:“此事谁都能说,唯独你一字都不可提及。”
洛子宸心里愤愤不平,今日已经实在忍无可忍,他多次想找萧允晏问个清楚为何会冷落赫连漪,却又自知身份尴尬,生怕给赫连漪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只得一再地忍气吞声。
“到底是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当初那样对她,如今又这么冷待她?”
“你别急,我估计我外公也忍不了了,他终究会一问究竟的,或许也会劝陛下。”
虽是当着杨鹤的面,洛子宸也实话实说:“杨老大人向来不满皇后,他该是——巴不得皇后没有子嗣吧?”
“我祖父并没有不满皇后,当初只是不满陛下将来用赫连姓氏承袭帝位的决定。可是眼下,我祖父觉得只要陛下跟皇后僵持一日,两方朝臣的心就无法聚拢,这于国是不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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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方才是漆黑一片,一番欢愉过后,烛火又再亮起,柳依依将自己的脸埋入萧允晏的怀里,嗔笑着问:“陛下明明给臣妾另取了名字?怎么方才又叫臣妾依儿了?”
“以后在这里就叫你依儿好了。”萧允晏说着话,不动声色地推开她,撩开床幔,只见外面站着一排宫女,萧允晏朝一名手里端着一碗汤水的宫女使了个眼色,那宫女将汤碗递到柳依依面前道:“柳美人请用。”
“这是什么?”柳依依望向萧允晏。
“劳累了,给你补身子用的,喝了吧。”
柳依依娇羞地“哎呀”一声,真信了萧允晏的话,顺势又倚靠到他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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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萧允晏刚上完早朝,在看一些奏本,杨鹤就来到御书房,“见过陛下。”
“平身。杨鹤,最近公务都办得不错。”
杨鹤笑嘻嘻地道:“臣先前虽没当过官,但也跟着长君他们给殿下们办过不少事,如今做这些自然也不在话下。”
萧允晏脸色忽然凝重,脑子里不断闪烁过他在大梁时的点点滴滴,“当初,你和长君、凌云、弘策他们跟在我和太子、翊王的身边时,都还乳臭未干,如今连你也开始踏上仕途了。”
“当初两位殿下喜欢捉弄我们几个小毛孩子,我们一被欺负,就向太子告状,太子就会惩罚两位殿下。如今想想,那些日子真好。现在却是分的分,散的散。”
听着杨鹤的话,萧允晏曾经在大梁时的少年意气此时也早已荡然无存,一时也万般感慨,又问:“凌云跟弘策他们近况如何?”
“当时许、杨两家分裂,虞家看好翊王殿下,颜家看好陛下,也分了两拨。虞家如今已经投奔翊王殿下了,颜家被贬往宋州,如今还在宋州呢。”
“你派些人前往宋州去寻他们,将他们接来吧。”
“是。”
杨鹤又道:“说起这事,眼下倒正好也有一件想跟陛下说。”
“什么事?”
“先前陛下登基时大赦天下,皇后将大夏的一些被贬谪的旧臣都召回来,如今那些臣子们陆陆续续都已回来了。”
“此事怎么由你来跟朕提,吕相和皇后怎么都不说一声。”
“陛下都不去看皇后,昨夜又闹得不欢而散,要皇后怎么说?”
萧允晏见杨鹤说得那么直白,脸色微微一变,倒也觉得自己昨夜过分,并没有发怒。
“至于吕相,他不提自然也有他的顾虑。”
萧允晏当然明白杨鹤的意思,如今这朝廷还是分成两拨,一拨是大梁旧臣,一拨是皇后旧部。而自己跟赫连漪关系紧张,所以两拨朝臣几乎是各自为阵。“那就让洛大人明日安排他们来见朕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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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的甘露宫里,崔和带领四位新添的妃子早早地就来拜见,柳依依已承了宠,此时更见娇艳欲滴,春风满面。赫连漪昨夜一宿无眠,直到天亮才迷迷糊糊睡去,众妃子们等了足足约有一个时辰才等到她来。
“臣妾拜见皇后。”
“免礼。”赫连漪神色还是有些倦怠,但看到柳依依一脸得意的样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跟随柳依依进宫的一个老嬷嬷端着一个托盘,揭开盖着的红布,神神秘秘地恭请皇后相看,赫连漪一看,竟是一块染着血渍的白帕,一时不解地问:“这是什么?”
那老嬷嬷见她居然问这,心里甚是奇怪,笑道:“皇后,这是柳美人昨夜的落红帕。”
赫连漪这才想起自己大婚前一夜老宫人有教过这事,一时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很是好看,幸好她身后的刘荣早有准备,命人拿上赏赐,对柳依依道:“柳美人,这是皇后赏赐于你的。望你日后更加尽心竭力服侍陛下。”
柳依依满面含羞地叩谢:“多谢皇后恩赐,臣妾日后定当尽心竭力。”
赫连漪还是觉得头重难支,便道:“好了,本宫今日特别倦,你们都回去吧。”说着,她便站起身,又回了内室。
“恭送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