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伙计还不理,这时一位蓄胡须的中年胖男人打帘出来,朝阿眠看过来,问伙计道,“何事?”
不待伙计说话,阿眠便道,“可是掌柜?”
胖掌柜好赖是有些见识的,他见阿眠不动声色,一时摸不清对方来路,思及人不可貌相,遂正色道,“正是。”
阿眠也不拿乔,准备速战速决,遂将怀中手表拿出,放于小几上,对胖掌柜道,“掌柜可识货?若是不识得,东家喊出来,儿要死当此物。”
饶是胖掌柜见多识广,也认不出阿眠手里的物什,但可以肯定的是绝对是佳品,单单看那金子的成色就知道是上等。
胖掌柜一面给伙计使眼色好生招呼,一面打帘进去请东家。
伙计变脸也快,刚才还是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现在就变成了低头哈腰,向阿眠道,“娘子口渴否?”
阿眠唔了一声,道,“有哪些喝的?”
伙计如数家珍道,“杏汁儿,各什冰沙,酸奶乳酪...”
阿眠听了半天,就是没听伙计报茶水,遂问道,“可有茶?”
“茶?”那伙计茫然,挠挠头道,“小娘子说得是何物?”
阿眠闭上了嘴,差点忘了,虽说陆羽自诩茶圣,但初唐时期北方地区茶还没普及,此时恐怕除非到寺庙或者从南方来的商人家里才能见到茶叶这种东西。
“唔,那来碗杏汁儿。”阿眠现在是又渴又饿。
伙计也算上道,除了端碗杏汁儿,还上了些小点心,阿眠正吃着,一锦衣华服青年打帘出来,身量颀长,面冠如玉,脸上挂着微笑,叫人如沐春风,不觉放下戒心。
一起出来的还有方才的胖掌柜。胖掌柜给阿眠介绍道,“娘子,这位便是东家了。”
阿眠忙放下碗,站起来道,“敢问东家如何称呼?”
年轻男子微微笑道,“鄙姓秦,排行行五,娘子不介意,可称鄙人秦五。”
阿眠笑笑,不拐弯抹角,将手表放在小几,朝秦五那边推推,道,“这是儿祖传宝物,名唤钟表,可记时,儿祖上曾出海去过西洋,西洋人多用此物,先人特请西洋人以黄金打造,钟表面琉璃质材,其他儿也不多说,郎君给个价。”
唐朝地大物博,万国朝拜,即便秦五没见过,阿眠料定他也不会拒绝这只手表,所谓物以稀为贵,它的价值绝对远超阿眠想象。
秦五确实没见过,拿在手中反复打量,许久才放下,不动声色道,“这样,娘子先开个价,鄙人看能不能做成这笔生意。”
阿眠是傻了才会先开价,她到现在还摸不清长安城的物价,先开口绝对吃亏。
阿眠笑笑,伸手把手表拿回来,道,“郎君休要试探,儿不相瞒,若非儿走投无路,绝不会典当先祖传物,这钟表对儿来说是无价之宝,郎君要儿开价,岂不是为难儿?”
那秦五笑了,拍手道,“好个伶牙俐齿的小娘子,就依汝所言,鄙人开个价,一万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