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的公子装扮,一身墨色镶着赤红滚边的衣衫衬得他格外的英俊,手中折扇一摇,与内陆诸多文雅公子不同的勇猛模样,怕是要迷晕一帮豆蔻年华的小姑娘。
可惜的是,这等眼福,眼下只有甲板上几个水手欣赏。
“王上,外面风大,您请回屋吧。”船长说的话,是澹台夏不曾听过的话语。
“我们多久能到达?”夜昭吹着海风,面上无甚表情。
“若日日都如同今天一样,约莫半月即可,便是不顺,遇上些许风浪,也可在月底前抵达。”船长毕恭毕敬的回答着。
“稳妥些。”夜昭说完这句话就转身下了甲板,回到了船舱。
澹台夏早就被大汉们抬进来房间里,她也约莫知道了夜昭在外面说了什么,一开始还是气氛,冲着夜昭大喊大叫,后来叫喊的累了,也就歇了。
算了,就这样吧,总归她不会饿死,澹台夏抱着双膝坐在这个空间狭小的软轿里,四周光线昏暗,又安静异常,她心里渐渐就涌上来一阵害怕。
“司空阳,你在不在。”她的眼底氤氲了一片泪花,她小心的擦掉,摸着脖颈处那块标记曾经存在的地方,小声叫喊道。
司空阳此时也在大船之上,不过和澹台夏想的有些不同,他此时,是在朗星的屋子里。
夜昭从甲板下来之后,就径直去了大祭祀的屋子。
卜算一门除了算过去未来,还可日观天象,他此行便是来问问未来十几天的天气如何。
“夜昭来了。”白发的朗星坐在司空阳对面,比手中白子还要莹白三分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点着棋盘。
司空阳自是也听到了,他长叹一声:“若是从前,别说一个夜昭,便是十个八个——”
“你又如何?”朗星黑沉的眸子望向了他,那眸中并无光亮,但他是司空阳的元婴,他在想什么,朗星一清二楚。
“便是二十个,三十个夜昭在你面前,你也是不会下手的。”朗星悠悠说完这一句,手中的棋子终于落在了棋盘上。
司空阳摸了摸鼻子,这元婴什么都好,就是太诚实,他自认理亏,转身就去了内室。
夜昭进来时只看到朗星在左右手互下。
“大祭祀好雅致。”
在摘星宫,他见朗星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画画和临摹,下棋只有他邀请时才偶尔为之。
“船上晃,只会浪费了笔墨。”朗星知道他的疑惑,主动解答了。
夜昭颇有兴致的坐在他对面,拿起先前司空阳拿着的黑子,观察起了棋盘上的局势。
“啧啧啧,大祭祀好猛的攻势,这黑子要输啊。”他只看了片刻,就看出来黑子已经兵败如山倒,再无回转之力了。
“岂不如君所愿?”朗星淡淡说了一句,手下的白子却丝毫没有客气,转眼就把黑子逼到了绝路。
夜昭听了这话,笑了两声:“依大祭祀眼力,我们眼下要到内陆,还需几天?”
朗星见他没有放弃挣扎,反倒另辟了一条蹊径,原本大败的黑子,隐隐有了起死回生的迹象。
“若是夜昭掌舵,想要几日?”朗星没有给黑子喘气的机会,落定之时,黑子便退无可退,败局已定。
夜昭捏着手中的黑子转了几转,半晌叹息一声,将它放回棋篓,说道:“败局已定,无力回天啊。”
他们外头说话打着哑谜正欢,里头司空阳收敛着气息,不让夜昭发现自己,却在这时听到了澹台夏在呼唤自己。
她的声音小小的,那晚说话时的生龙活虎如今少了几分,如今听着竟还感觉隐含了一丝哭腔。
司空阳有心想要安慰两句,但外面聊得正上头,若说和夜昭单打独斗他从来都不带怕的,哪怕现在境界下跌,他也能安然从夜昭手下逃生,可外面不止是夜昭一个人。
在这艘大船上,便是数得着的元婴高手便是三四十个,更别提数不着的,司空阳心有牵挂,不敢贸然行动。
因此就算他此时急的直跳脚也无用,他就是不能出声安慰澹台夏。
那边厢房里的澹台夏久久没有等到司空阳的回音,便把手从脖颈处放了下来,心里有些失望。
她低头看着轿子的地面,想着约莫不是这样的,可能合欢宗要用这个标记联系人,还需要别的咒语之类的辅助,所以司空阳听不见她的呼唤。
但是,好难过啊。
膝盖上薄薄的衣衫上晕出一个又一个圆形的形状,澹台夏毫不顾忌的拿着袖子擦着脸上的眼泪。
“林向晨,白卿卿,司空阳,你们都在哪儿?”她小声念着这些人名,却都无济于事。
心里的难过越来越大,她起先还能忍一忍,但眼泪已经夺眶而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