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容坐在急诊门外,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很可怕。头发胡乱的披在肩上,裙子上没有干透的血散发出阵阵浓郁的腥味,腿上的被蹭上的大片血迹结了痂,整个人就像是从黑帮火拼现场逃出来的。
好在夜里的医院,并没有太多人。
登记的护士打量了番木容的穿着,自以为隐蔽的翻了个白眼把单子丢到她面前:“签字。”
木容知道她心里想的什么,面色不改的扫了眼单子,知她是要为难自己,但也懒得争论。现在她只想尽快处理好伤口,跟她争执毫无意义。于是托着右手放到台子上,左手拿着笔缓慢的签了名。
那护士见她自己签了名,有些失望,敲敲桌子示意她缴费:“一共一千三。”
木容还将右手放在台子上,左手在包中翻找出一堆随便揉在一起的票子。将它们置在胸前的台子上,用胳膊压着数了起来。
没几分钟,那护士见后面来了几人缴费,便赶她去长椅上数好了再过来。
于是刚数好的钱又混作一团。
木容确实也感觉站不住了,便慢慢挪到长椅上休息。
实在太冷了。
从窗缝钻进来的风似乎渗进了木容的血管,她的脸色越发苍白。
空气中血腥味越发浓重起来,木容忙睁眼看是不是手腕的伤口又裂开了。但毛衣上之前渗出的血已经是黑红,在流血的,不是她。
木容的目光顺着手腕上裹着的毛衣,滑到椅子另一端。
地上滴滴答答聚了一小滩血,而那男子恍若没有知觉的自顾自抽着烟。深色的外套看不出伤口,血就顺着低垂的右手流到了地上。
几乎是木容的目光移到他身上的同时,他就警觉的看了过来。
已经干涸的血在他青紫的嘴角停住。怎么看都是和人打过架的狼狈样子。但他的眼睛里没有单纯的痛苦或者愤怒,多种情绪糅杂着被弥散的烟雾遮遮掩掩。
陈永仁开始没注意这个小姑娘。傻强在里面缝针,他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虽然没刻意去留意她,但夜晚的医院实在太空荡,刻意不去想最近韩琛安排自己做的事,他就抽着烟习惯性观察着四周的人。
刚才护士尖利的声音让他不自觉留意了半晌那边发生的事。
这个小姑娘应该年纪不大,虽然妆花的厉害,但眼眸清澈,手脚似乎因为灯光原因白到看得见血管,显出点可怜的样子。因为染了血,裙子看不出原来的颜色。毛衣紧紧缠着左手腕,不知道是不是自杀未遂。
两人对视了好一会,木容才反应过来自己一直盯着他看,歉意的笑了笑,就低下头认真的数起钱来。
幸好钱是够的,只是交完费用,就不剩什么了。
当务之急是养好身体,然后找份工作从现在住的地方搬出来。
香港实在寸土寸金,木容思考着可以找的工作,好早点赚够钱租好点的房子。
袁沅辍学了,现在连高中毕业证都没有,高技术含量的工作做不了,想做文员都不会有公司要。
不过,现在正是香港的黄金时代,整体经济的环境很好,只要努力做事,解决温饱不成问题。
正想着,一个人影侧坐到了这张长椅上。和之前那个男人交谈起来。
说是交谈,其实是刚坐下男人的独自喋喋不休。
“阿仁,你不包扎吗?”
“不严重。”
“哇,那帮孙子可真不手软。这次回去一定要找回场子了,他们根本不把琛哥放在眼里嘛!知道是我们的生意还来捣乱……”
见他说到不能结束,陈永仁打断他的话,“强哥你要是好了,就走吧。”
“啊?哦……”
陈永仁捻灭了香烟。
两人站起来,并排往出走。
“你一会直接回去吗,我还要去看我最近找的那个靓女,你不知道她身材有多好啊……”
“都这样了还去?”
“你不懂嘛……”
木容听到他们说到找场子之类的事就确认了他俩的确是混黑的,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就站起来去交钱。毕竟老呆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儿,还是赶快治疗了离开。
还没走几步,木容就被身后的力道撞得跌在地上。其实这力气并不大,像是无意碰着了。只是她现在虚弱且两手紧抱,根本控制不了平衡。
“啊……”
傻强只顾着和阿仁说话,没注意到带翻了人。他走出两步才因为一声惊呼回身,见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神形狼狈,衣衫上全是血,想也不想就脱口:“哇,妹妹,你也被人砍啦!”
木容膝盖磕的响响亮亮,痛得厉害。皱着眉想爬起来,听到这人说的话又觉得十分好笑,不由抬眼看去。说话的男人是被叫做强哥的人,正托着打了石膏的手,一脸惊奇。
她还未说话,一只手就将她拽了起来。看似粗鲁随意,实际小心避开了她受伤的那只手。
“走路看着点。”
是那个被叫做阿仁的男人。
木容心里有点疑惑,他是……黑社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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