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个名字吧。”t后来我给他的点取名为“水色时光”,其实它作为店名有点牵强,让人不知道是做什么的。张翔非常高兴的自己设计了招牌,淡蓝色的海水之下,“水色时光”四个字长出交错的藤蔓,是协调的嫩绿色,周围泛出大大小小的水泡,阳光斜斜地打下来。t“水色时光”正式挂牌时已经营业了很长一段时间,绝大部分的人都是我们从学校了拉来的。渐渐的,不用我们拉,也会有三两成群的人来店里,一坐就是半天。校园里也能偶尔听见有人说:“走,去张翔的店里坐坐。”t张翔周末教几个高中艺术生画画,楼下交给做兼职的小满和做全职的叶舒负责。小满也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大一,勤工俭学地找了好几份兼职,听她说周一到周五就有三份家教工作。
叶舒连续两年高考失败,都是离重点线不到五分,不想复读,又不想去一般的大学,就干脆出来找工作了。t我把宿舍里的东西全部搬到了“水色时光”楼上,摆放在张翔给我安排的屋子里。没有课的时候我会在“水色时光”里帮帮忙,其实也没有多忙,找找书,递递咖啡,大部分的时间还是我在沙发上看书。这些书是我和他在网上订的,送货上门,货车开到店门口,两个搬运工来回搬了二十多分钟。我们在店里忙着拆箱子,清点,然后分门别类放上书架,五个人整整弄了半天才弄好。新书的香味很浓,把咖啡都盖过去了,我们坐在沙发上看着一整架一整架的新书,傻笑着。t周一到周五生意不是很忙,张翔也不用教画画,他和叶舒两个人就行。晚上回店里,叶舒已经下班,我就会陪他看店到十一点左右。颜瑾会在上完晚自习后回来,和张翔打闹一番,然后拿出夜宵,有时候买多了也会送一些给常来店里的客人。t周末客人比较多,书吧的部分会请一些客人到楼上的客厅去。张翔负责画室,小满负责卫生,叶舒负责吧台,我帮客人找书,琴行交给一个师兄帮忙,给客人试音、挑选。
那个师兄是我们在一次艺术节上认识的,后来听说张翔开店,自荐来帮忙,他提的条件是让张翔赞助他的乐队,说好以后乐队能赚钱了会分红。我私下跟张翔说起这件事儿,我说别对以后的事抱太大的希望。他笑着说赔钱也没有关系,现在追求理想的人太少了,能帮一把就帮一把。t两个月的下来,张翔说赚钱了大家去吃一顿。我们去了海鲜店、大排档、小吃街,张翔是想拉我们去吃日本料理的,但我们都知道他这个店要赚回本钱都要花很长时间,就拉着他在人群里挤着抢各种小吃。其实如果真的把我们带去吃日本料理,我们倒会因为不会吃什么的弄得很尴尬。小吃好吃又便宜,乐得自在,当然开心。t然后我们去了那个师兄的乐队,在城南的一间地下室了。我记得看过的小说和电影里这样的地下室一般都潮湿并且肮脏,到处是烟头和酒瓶。真正下去后才发现不是那样,很干净,乐器摆放整齐。我们都是第一次看到乐队的其他成员,有着和师兄不过差不多的气质。t那天晚上他们演唱了很多首歌,有安静的校园民谣,也有激烈的摇滚。午夜的街道,众人四散。我记得那晚的星光格外明亮。
t暑假,学校一下子就空了,回家的回家,旅行的旅行。张翔的画室里挤满了学画的高中生,不得已,将书柜推到了一起,沙发搬到楼上,腾出空间来做画室。颜瑾在楼上教,张翔在楼下教。咖啡吧里生意好了很多,多半是高中的甚至是初中的小情侣们。t我成了唯一没有事情做的人,偶尔有一两个人来看书时招呼一下,后来这工作也被叶舒代劳了。大部分的时间我都在房间里看书写东西,要么就是倒在床上神游四海。有一天我发现我的窗户推不开了,是木质的窗户,怎么也推不开。跑到阳台上才发现原来那样再打花盆里的爬山虎长势太好,已经覆盖了很大的一片墙壁,把我的窗户遮了。t隔天便借了很高的脚手架,爬上去把我的窗户剪出来。看着被剪掉的爬山虎,总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从此记得按时给它浇水。那扇窗户我再也没有关过,任爬山虎把推出去的窗板慢慢遮盖起来,爬到我的视线里来。t夏日的阳光总是那么漫长。午后一两点的时候是没有客人的,大家聚在空调下聊童年、理想,聊一些细碎无章的话题。也有时候各自打盹儿,以此抵抗外面汹涌的热浪以及枯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