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庐的时候,浑身的伤比第一次重的多,先不说是毒已经侵入五脏,而且背上的刀伤深可见骨,他是越来越把自己豁出去了。
灵儿把他泡在药桶里七天七夜,他昏睡了七天七夜,为了保持药汤的温度,灵儿必须不时的到木桶边查看,时间一长,灵儿竟然养成了每天坐在药桶边端详隐的隐蔽习惯,她会大胆的用好奇的眼神仔细的打量着眼前沉睡的美男子。
虽然她从爹爹那得知,当初是他杀掉了那个杀母的凶手,但是,灵儿却一直很疑惑,隐的年龄看起来略比她大些,但也不会超过十岁,可是当她还在适应轮椅上的生活时,他却已经作为嗜血杀手而到处杀人生活了,他以前一直过着的是怎样的生活,让他可以做到杀人不眨眼,永远的冰冷而无情,拒人于千里之外。但是现在,当他一身负伤,端坐在木桶里时,表情却又是如此的安详,阳光透过纸窗户柔和的照在他那白皙的脸庞上,修长浓黑的双眉难得的舒张开来,长而微翘的睫毛盖住了他那双冰冷但深邃的双眸,他的鼻子坚挺,嘴唇因为长期泡在药桶里而微微肿胀起来,在阳光下散发着诱人的粉色,他的头发随意的披散在肩膀上,仿佛灵儿眼前这位躺在木桶里的青年却仿佛是世界上最为无辜的一个人。
她还记得七天后他醒来是对我说的第一句话:“你的医术比起你的父亲来是越发的好了。”
“但是你也太放纵自己了,你的伤,稍有不慎就会瘫痪终身。”灵儿叫丫头取来了干毛巾,他只穿了一件薄衫在水桶里。“既然回了元神就快出来吧,那药桶也不宜久泡。”说完把毛巾递给隐,唤着丫头推她出去。
隐第二次伤好花了整整一个月,他不是那种特别沉闷的人,但也不爱多说话,总是发呆的看着院子的木棉树,心情好时还会对我们笑笑,心情沉闷是就喜欢练剑,一个人在一个大院子里,他的剑术灵儿是亲眼所见,如行云流水,造诣极高,他可以轻松的将一片落叶瞬间划成两瓣,用剑玩弄一滴水珠后再将其如同钢铁一般瞬间弹出刺穿树干。
可是就是这么一个剑术高超的人,一个貌比檀郎之人,现在却被烧毁了半张脸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
灵儿看着水盆中的倒影后渐渐的回过神来,做了一个深呼吸后移到隐的身边,用一层薄薄的纱布固定住了草药,可是因为轮椅的问题,灵儿不得不将他的头枕在自己的腿上,隐现在有点发烧,整个人是滚烫的像块木炭。
所以当灵儿将他的头轻轻的移到她那冰冷的绸缎上是,隐仿佛整个人一下子轻松了许多,竟然微微的在灵儿的身上蹭了一蹭,顿时,灵儿的脸烫了起来,冰冷的手指也开始不灵敏的触碰到他的脸颊,当触碰到隐那狰狞的半边脸时,他微微皱了皱眉头,随即舒展开来,灵儿心想他现在一定是痛的有些混沌了,不然也不会放松警惕。
羞红着脸的灵儿好不容易把伤口仔细绑好,她从未有现在这般感觉,仿佛时间停止了般,世间万物都没有了声响,唯有自己的心如同被人用双手捂起,温热而紧张。
灵儿把隐的头重新放在枕头上,却因为轮椅离床太远,衣袖竟然被他压的死死的,整个人都被踉跄的带卧到床上,灵儿的头也毫无征兆地撞在隐的胸口上,他重重的闷了一声,灵儿较小的身体紧紧的贴在隐的胸口处,感觉自己全身也已经是烫的晕乎乎的了,好奇着难道高烧也是会传染的?
不久,隐的胸口很有规律的起伏着,仿佛是难得安心的睡着了,灵儿欲哭无泪的挣扎了一下,发现根本无法动弹,想到丫头已经为隐上北山采药去了,估计要到傍晚才能回来。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隐……”灵儿轻声的唤着,摇了摇身下健壮的身躯,“隐,快醒醒……”
可是不管她如何叫唤,隐仿佛都没有听到,没办法,灵儿只好狠狠的掐了次他的人中穴,隐皱了皱眉头,总算是微微地睁开了眼,灵儿松了口气,刚要开口,便听到他喃喃着:“你这女人怎么这么麻烦。”说完一个翻身,竟然侧身把灵儿抱到了怀里睡下。灵儿惊呼一声,还没缓过神来,便已经被他捆在了怀里,他把下巴抵在了她的头顶上闭着眼睛沙哑着声音说:“你这药真的是太痛了,但是你身上的药味却能让我感到舒服,所以女人,你不要吵……”
灵儿挣扎了一会,发现虽然他现在昏迷着,但是力气还是大的不行,我根本没有办法逃脱,而且似乎是她只要一动,隐就围困的越发的紧,没办法只好红着脸乖乖的躺着不动。心里不停地告诉自己,医者父母心,这样做纯粹是为了让他更好的睡觉,更好的养伤。
隐见怀里的人儿没了动静,嘴角微微向上一弯。
可是当灵儿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