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觊觎皇位,若违此誓言,不得善终。”
“髆儿,不要怨恨母亲,母亲只想你能够过平淡的生活,娶妻生子,终享天年。可惜,母亲不能看到了。”朦朦胧胧的身影,儿子好像消瘦清减了几分,她压着声音低低的抽泣。
母亲深知以色侍人能得几日好的道理,终于让父皇佣金余生去怀念,就连他,回忆里都是母亲美目盼兮巧笑倩兮的画面。
“朕没有你这样的儿子。”武帝生气的斥责,他心底里最爱的儿子,他还是选择在这场皇位角逐大戏拉开帷幕的时候退出。在这个满布眼线的牢笼里,他连一句真心话都不能讲与儿子,朝堂上都等着他对昌邑王发怒惩罚,他是个帝王,身不由己无可奈何。
“父皇,孩儿无能,不能为父皇分忧解难。”昌邑王头贴着地,紧紧地闭着眼睛,母亲走的时候他在父皇怀里哭,父皇告诉他男儿有泪不轻弹,他是皇子更不应该哭,他就真的再也没有哭过,现如今,他的父皇孤身与天下相对,他却无能为力,是自责也是心酸,他还是哭了。
“你的心,父皇知道,好好培养贺儿,万不得已之时不必心软。”武帝最后叮嘱儿子。
“谢父皇教诲,儿臣明白了。”话内的含义,他铭记于心。
“好了,你下去吧。”武帝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
昌邑王弓着身子后退,一直到除了殿门才转身。
武帝叹了口气,复又打开案的奏折,提笔凝眉沉思。这个位子承载了太多,他只是一个皇帝,一个不能妇人之仁的皇帝。
不过第二日,昌邑王就被封为哀王,武帝下令其返回昌邑封地,若非传召不得再进入长安城一步。这就是皇家,没有父子只有君臣,个中辛酸又有几人能明。
“阿影,咱们回家去好不好?”同样的话他以前好像说过,但是这次他知道却是永恒的。昌邑王抱着刘影,不一会便感觉胳膊酸痛。仔细看下,小丫头原来长的这么高了,脸也是圆圆的样子,瘦巴巴的时候没有注意,笑起来的时候两个酒窝竟然同她娘亲一般深。
“阿影是不是近来吃的多?”昌邑王问。
她在他的怀里摇头,“没有,绝对没有。”她只是夜里临睡之前偷吃过一点点。
“越来越重,父亲都抱不动你了。”昌邑王笑道。
有这么重么,她怀疑的看着父亲,父亲忽然大笑起来,知道上当受骗了,他扯着父亲的胡子,“父亲居然骗人,哼,阿影以后不搭理父亲了。”
“阿影是个子长高了呢,哈哈。”昌邑王看着小丫头皱着眉头衣服不满意的样子赶紧解释,他最怕他不开心,她笑起来那两个酒窝就会出现。
“这还差不多,父亲,阿影大了,父亲不要再抱阿影了,阿影个子还会长高,也会越来越重,父亲就抱不动阿影了。”她比划着自己还要长多高多高。
她会慢慢长大,离开自己的怀抱,她有着自己的天空,“好,阿影长高了以后就可以跟着父亲一起去看外面的世界,大汉广袤,阿影应定会开心的。”昌邑王道。
“恩,父亲,可是。”
“怎么了,阿影不愿意陪着父亲游山玩水遨游天地么?”昌邑王问。
她赶忙摇头,“不是的父亲,咱们带哥哥一起去好吗?哥哥带我来长安来皇宫,我也要带哥哥一起去更大更远的地方。”她始终记得他们的约定。
“好,咱们一起去。”昌邑王笑道。
清凉殿内一个小丫鬟躲在屏风后隐秘的地方,偷听着他们的讲话,心里狐疑,明明是小公子的丫鬟,怎么成了昌邑王的女儿呢?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蹊跷,要赶紧禀报主子,说不定会有什么奖励呢。
浩浩荡荡的队伍出发了,昌邑王要返回昌邑封地,马车行驶出未央宫,他掀开帘子,回头看着宏伟的宫殿,他终是可以褪去虚伪的外衣,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连绵的宫殿,高耸的屋檐,雄伟的城墙。那个孤独的身影,是父皇,他可能喊出声音,内心已然澎湃,父皇,今生儿子不能侍奉在身侧,只盼来生咱们一家三口许下的愿望可以实现。他放下帘子,隔绝了身影,隔绝了父皇最后的爱。
武帝站在城楼上,目送马车滚滚而去,他知道儿子看到了他,会体谅他的心意。他不能对儿子说一声珍重,更不能盼着儿子归来。风迎面吹来,他的眼眶湿润。
“陛下,臣妾还有一事相求。”她知道自己不会再熬到明日的太阳升起。
心爱的女子就要离去,他伤心万分,武帝道:“只要你活着,我什么都答应你。”只要你活着,也只有你能懂的我的难处,也只有你能与我说几句体己知心的话,这是他摒除了帝王的身份唯一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