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他攻去,季悦泽一言不发,拔出剑就迎了上去。
不出五十回合,两人就停了下来。
萧烨看着指在喉心的剑,苦笑,原来自己的剑法如此差劲,莫怪以前季悦泽不肯与他过招,是不屑吧。他顺着剑看过去,“你这样要是被别人看到,可是谋刺天子的死罪。”
“对她好一点。”季悦泽的剑还是指着他。
“她?”
“含妃娘娘。”
“哦,原来是为她呀。”萧烨毫不在意地说,“朕的后宫佳丽何止千万,哪能专情于一人?”
“你之前不是很宠她的吗?为什么就不能一直这样?”季悦泽怒气上涌,手腕一转,在萧烨脖子划出一道血丝。
“你玩真的?”萧烨跳开,手往脖子一抹,果真看到血迹。
季悦泽收回剑。“我只想让你知道,我能保你不死,也能随时要你的命。”
“你和含儿究竟是什么关系?值得你为她背上弑君之罪?”
“你对我没有任何意义,我保护你是不想让她伤心。要是你对她不好,再让她为你流泪,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你爱含儿。”萧烨总算可以确定了。
爱?季悦泽听闻这个词一时失神。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对殷含是什么感情,他只是依照以前的承偌来保护她。他的人生从十三岁起就只有恨,他太久没有想过其他的了。
萧烨看他那样,不可思议地大叫,“不会吧,你为含儿做了那么多,竟然连你自己爱她都不知道?”
“你只要对她好就行了,别的不需要管。”季悦泽说完转身离开。
萧烨只想大笑,原来武功高强的季悦泽,原来也不过是情感上的一个傻瓜。
“难道含儿没有告诉过你,我是她的亲哥哥吗?”
他对着季悦泽的背影说了一句,然后看到季悦泽回过头惊诧的表情,萧烨哈哈大笑。终于从被打败的尴尬中扳回一城。
“你刚刚说什么?”季悦泽皱眉问道。
“朕说,含儿是朕的亲妹妹。”萧烨也知道这件事太让人难以置信。
“这件事说来话长。含儿是母后和朕的至宝,你如果爱她就好好对她,不然我这个当哥哥的不会轻易放过你。你只要知道这个就好。”
萧烨说完,拍拍季悦泽的肩膀,转身走出剑阁,留下季悦泽一个人来慢慢接受这个秘密带来的惊讶。
尾声出宫
季悦泽确实有点意外,但他很快想到,如果殷含是萧烨的妹妹,那她今早说的喜欢的人指的就不是萧烨,那么这个人是……
季悦泽猜测着,无法压抑心中的期待和喜悦,嘴角现出笑容。这个时候,他只想马上去到殷含面前问一个答案。
当他再次回到芙邀宫时,殷含正坐在他做的秋千上。季悦泽走到她面前,一时却不知说些什么。因此,两人静静对望着。
殷含想到早上的事,还是为他的回应伤心,又委屈又埋怨地说:“虽然那些话是我把你当成依芙才说的,可是你,怎么可以在听了之后,什么都不说地走掉?”
“我一直以为,你心里喜欢的人是皇上。”
“怎么可能,皇上他是我的……”殷含停住话,睁大眼,突然意识到问题所在。
“我今天才知道,你们是兄妹。”
殷含突然哭了,原来她的失落、委屈、伤心都是自找的,她一直忘了告诉他真相,却把他当作一个知情者。泽哥哥会误解她的情意是理所当然的事,现在终于了解了他的诸多顾忌都是碍于她的身份,都是为她好。
“泽哥哥,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告诉你的。”
“现在知道也不晚。”事实上,这个秘密对季悦泽来说简直是上天的恩赐,原本他以为殷含是皇上的妃子,他只能默默守在她身边,不敢奢望别的。现在得知真相,他终于明白对殷含的梦绕魂牵就是萧烨说的爱,心里隐藏的情感再也克制不住,他伸手,温柔地拭去她的泪,把心里最想问的话问出口:“那么,你早上说喜欢的人是?”
殷含羞涩不已,但是眼神很坚定,“泽哥哥,一直都是你。”
季悦泽内心颤动。
殷含见她不说话,难道泽哥哥对她真的没有一点动心吗,那他为什么对她那么好呢。她不想失望,还是鼓起勇气问了,“那你呢?”她紧张地等着他的回答。
“我昨晚没有跟别的女人过夜。”季悦泽解释着,想到她昨夜落泪是因为这个,就忍不住为她的傻心疼。
咦?这是什么答案?殷含愣了一下,来不及思考他这句话的含义,就听到了她最想听的答案——“我心里只有你,容不下别的人。”季悦泽如是说。
两个人含情脉脉,千言万语化于无声。
但是这一幕,在芙邀宫其他人看来,却是别有忧虑。
宫女太监们虽然平日受到含妃的诸多恩惠与厚待,但是他们毕竟只是奴才,主子犯错,受罪的可是他们。含妃向来颇受恩宠,当初皇上为保护她,安排季悦泽在芙邀宫内值守本来就不合理法,惹起后宫很多非议,如今含妃做出此等损害贞洁之事,若是惹祸上身,整个芙邀宫的人恐怕也难逃罪责。
季悦泽和殷含自从解开误会互诉衷肠,在宫里常常出双入对,他们经常去的地方就是御花园。
这天,季悦泽又陪着殷含来到御花园作画。远处的两个小宫女交头窃窃私语,季悦泽虽然听不到她们在说些什么,看她们的神情也猜到几分。
其实宫里的流言季悦泽也有所耳闻,以前不知道真相,这些流言蜚语就是他最为顾忌的。现在他反而不在乎了,对于他和殷含的未来,他心里早就有所思虑,就等一个合适的时机说与殷含。
殷含抬头,看见季悦泽望着远处若有所思,心思敏感又善解人意的她说道:“泽哥哥,你介意吗?”
“什么?”
“我的身份特殊,你和我在一起要承受别人异样的眼光,这样的日子,你介意吗?”
季悦泽把她的手放入自己宽大的手心,“不介意,别人怎么看对我来说没有意义,我只担心你被闲言碎语伤害。”
“我也没关系,有泽哥哥陪在身边,已经是莫大的福气。”殷含一直心怀感激,上天能让她重遇季悦泽,而且两心相许,这就已经足够,她不敢贪心地奢望其他了。至于别人怎么说,她不想去在意,不想自寻烦恼。
虽然她也对两人的未来有一点不安,不知道这样的幸福能有多久,可是现在,她只想好好珍惜这份福气,执子之手,无怨无悔。
“别担心,我们不会一直这样的。”季悦泽看出她心底的不安。或许该把自己的打算跟她说明。
“你愿意离开皇宫跟我走吗?”季悦泽问道。
“离开皇宫?”殷含没想过这件事,所以听季悦泽一说有点意外。
“也许我不该破坏你安乐无忧的生活,毕竟皇宫里什么都是最好的。”也是基于这个原因,他不想她跟着他到外面过着平凡人的生活,他才一直没有提出要带她出宫。
“泽哥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愿意跟你走。”殷含急忙解释,她才对宫里繁华奢侈的生活没有留恋,这些不是她在乎的,对她来说反而是负担。“我只是有点舍不得娘和烨哥哥。”毕竟他们是她仅剩的亲人,她和娘相认也才两年多,和烨哥哥相处的时间也不长。
“泽哥哥,我想先去跟娘和哥哥告别,然后我们再走好不好?”
“傻瓜,我们要离开的话,就光明正大地走,你以为我要偷偷把你带出宫去吗?”
殷含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我们这样,不是应该偷偷摸摸地在夜里走掉吗?”再怎么说,在别人眼里她也是皇上的妃子,怎么可以光明正大地跟他出宫去呢。
季悦泽嘴角掩不住笑意,“我们这样?你说的是哪样?”
殷含红着脸,小声地娇嗔着,“泽哥哥,你欺负人。”
“我不会的。”季悦泽把她拥入怀中,“我会对你好,虽然不能给你像皇宫一样尊贵安逸地生活,但是我一定尽力让你衣食无忧,不让你受苦受累。我不会让你后悔今天的选择。”
殷含听了感动不已,这一刻,在他怀里就是满满的幸福。能够和自己喜欢的人过着平静快乐的日子是多么幸运的事,无论苦乐,只要在一起就足够。
“泽哥哥,我永远都不后悔。”
两人坚定地许下对彼此的承诺,一起在心中描绘未来的画卷。
七月,太后寿辰到了。萧烨依太后的意思,只在宫里摆了简单的斋宴。
宴席散后,太后身边的一位嬷嬷传话,把萧烨、殷含和季悦泽叫到了佛堂。只把他们三人叫来,太后的用意已经很明显了,季悦泽和殷含对视了一眼,难免紧张。萧烨倒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他们稍候片刻,太后走了进来,原来她刚刚是去换下了刚才宴会的盛装,现在穿着轻便的宫装出来,脸上是和蔼的笑容,一点都没有太后的威严,就像寻常人家的慈母。
“母后,请坐。”萧烨上前,把太后扶到主座,殷含马上给她端上一杯养身茶。
季悦泽欲跪下行礼,太后急着阻止他,“免了免了,现在这里就我们,不必多礼。”
太后看看萧烨,看看殷含,最后打量着季悦泽,微微点头,“不错不错,我家含儿眼光真好。”
“娘。”殷含娇嗔,不好意思地看了季悦泽一眼就低下头。对于太后知晓这件事,殷含一点都不意外,依芙知道的事,太后一定也知道的。其实这样通过依芙的转告更好,要不然殷含是没勇气自己开口的。
“母后,儿子眼光也不错吧,我可是他们的牵线人。”萧烨得意地说,要不是当初一眼就看出季悦泽对殷含的异样情愫进而试探,还把季悦泽安排在芙邀宫为他俩创造机会,他们哪能这么快就修成正果。
“是,你功劳最大。”太后看着一双儿女,心满意足,不过她此时叫他们来不仅仅是享天伦之乐的。
“你们都坐下吧,我有事要跟你们说。”
等到三人都就座之后,太后缓缓说起心里尘封多年的往事。
十七年前,她还是倍受先皇恩宠的皇后。那年秋天,皇上要带着几个皇子去秋猎,萧烨当时偶感风寒,但皇上说男子汉这点病不算什么,执意要带着烨儿,她不放心所以跟着去了。
没想到,在秋猎途中遭遇刺客,马儿受惊,她的马车整个掉落山崖。
上天保佑她不死,却跟她开了个莫大的玩笑,当她醒来,看到一个男子满脸关切地喂她喝药,而她却什么都想不起来,忘了自己的身份,忘了皇上和烨儿。
那个救她的男子就是殷含的爹殷天闵,她出事那天,殷天闵刚好经商回来,看到她浑身伤昏在碎裂的马车旁。
在殷天闵细心的照料下,她很快养好伤,但还是想不起以前的事。但她也不能一直呆在殷家,便向殷天闵提出要走,其实心里也不知何去何从。殷天闵其实早已对她心生爱意,但碍于自己早已有一妻一妾,不好委屈她。
殷天闵听她说要离开,又看她孤单无助,便不再隐瞒自己的心意向她提出要娶她为妻。
那时,她对殷天闵既感恩也有些少心动,再加上实在无处可投奔就答应了。
殷天闵对她确是一片深情,不顾众人反对,坚决要和来历不明的她成亲,而且对她忠贞不二,独宠她一人。婚后把她扶到正夫人的位置,让原配成了二夫人。
所以二夫人一直对她怀有很深的怨恨,后来才会在她回宫后把这些怨恨转移到殷含身上。
婚后第二年,她生下了含儿,殷天闵中年得女,当然更加疼爱妻女。
他们幸福地过了几年。
直到那年,含儿生病,她忧心不已,到寺庙祈福,碰到告老还乡的一位太医。
当时被人喊作皇后,她只当那老人家眼花认错人,没想到回到殷家,她真的慢慢想起了自己的真实身份。皇宫里有她的丈夫和儿子,殷家也有她的丈夫和女儿,无论哪一边都让她无法割舍。
她陷入了两难的局面,那段时间满怀心事,常常郁郁不乐。
殷天闵极为关切,一直问她怎么回事,她终于还是坦白跟他说明了一切。殷天闵很吃惊,没想到自己失忆的夫人竟然贵为皇后。他经过一番仔细的考虑,表明自己尊重她的任何选择。
就在她犹豫不决之时,皇上病危不醒的消息遍布天下,这时候她才发现,原来她最爱的人还是皇上,对殷天闵更多的是恩情。而她失踪多年贸然回宫,若是被人知晓她在民间再嫁又有一女,恐怕有损皇室颜面,依皇上的个性怕是不会谅解。
殷天闵为她设想了一个周全的办法,一方面宣布殷夫人暴病身亡的讯息,办了一场人尽皆知的葬礼掩人耳目,一方面请了武林高手保护她离开崎州,再请人去密告官府,说找到了沦落民间的皇后。
她就是这样回宫的。
回到皇宫,与分别七年的儿子相认,才知道皇上是被金手太医下毒的。后来又在依芙的哀求之下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因为心里对抛下女儿有愧,于是她便以依芙的自由换南宫云明的命为条件,让依芙去崎州替她照顾含儿。
等到殷天闵病逝,在依芙的密信中得知二夫人和三夫人对含儿的种种折难,她才把殷含以义女的名义召进宫。
母女分别多年终于团聚,但没过多久,宫里不知从哪传出留言,说殷含是皇后在宫外的私生女。因为殷含与皇后真有几分相像,连皇上都心生怀疑。
得知皇上要派人到宫外调查,她只能先出一招预防,所以告诉烨儿,殷含是她的亲生女儿,如果皇上得知此事,一定会杀了殷含以保全皇室的名声。
为了保住含儿,她让烨儿娶含儿为妃。皇上和其他人绝对不会想到她会让自己的亲生儿女乱伦成婚的,如此便能打消所有人的怀疑。
“我要跟你们说的就是这些了。”太后从回忆中平复心情。
“母后。”萧烨听了此番话,心情同样很复杂。失踪七年的母后能平安归来,他已经很高兴,对母后在民间的七年,作为儿子也不敢过问太多。后来知道殷含是他的亲妹妹,很意外,但还是听从母后的安排娶她为王妃。也许由于血缘的关系,他一见殷含就喜欢得很,一直很疼爱这个同母异父的妹妹。
季悦泽听了,知道殷含特殊的身世后,也就明白他们兄妹成婚的苦衷了。
太后招手,示意季悦泽上前几步,“你知道我说这些的用意吗?”
季悦泽不敢妄加猜测,“请太后明示。”
“含儿自小被我舍下,我们母女重聚后,我还未尝好好补偿她,又让她受困深宫,对此我一直心怀愧疚。”所以她愿意为殷含的幸福做任何事,这是一个母亲的心意。
“娘……”殷含听到这番话,早已泪流满脸,她扑在太后怀里,“娘,这并不是你的过错呀。”只怪上天的安排太让人无奈。
“含儿,你听我说。”
太后抚摸着殷含,用手帕擦干她脸上的泪水。
“虽然很想让你永远陪在娘身边,但是你已经长大了,到了适婚的年纪,当初让你嫁给烨儿是迫不得已,如今你找到了意中人,怎么能让你继续在宫中顶着含妃的虚名过日子呢?娘得为你的将来打算呀。”
太后转向季悦泽,拉着他的手,亲切地问道:“季统领,家住何方,还有哪些家人?”作为一个母亲,她对季悦泽很满意,但毕竟对他还不够了解,对女儿的未来总不能草率。
季悦泽眼里闪过一丝痛楚,又很快消失。殷含没有遗漏那个片刻,牵起他的手紧紧握着。季悦泽给了一个让她安心的眼神,然后才回答太后的问话。
“父母双亡,家里已无亲人。”
“那么,对你和含儿的未来有何打算?”太后接着问。
殷含抢着回答:“娘,我想跟泽哥哥出宫去。”
“请太后成全。”季悦泽也恳切地请求。
太后了然地点点头,“我和皇上也是这个想法。”这是最好的办法了,他们总不能一直活在别人指指点点的议论中。
萧烨补充道:“我在都城给你们安排了一处宅院,是一处旧王府,已经重新整修过,奴仆也安排妥当。条件当然不比宫里,但方便就近照顾。”
殷含和季悦泽对视一眼,殷含说:“谢谢娘,谢谢烨哥哥,我们早已想好了去处。”
太后意外,“你们想去哪里?”她的本意是让殷含搬到都城,要是他们有另外想去的地方,也未尝不可。
季悦泽看着殷含,回答道:“锦城。”这是他们商量之后的决定。
“刺绣之都锦城?”萧烨明白了,“看来我和母后都比不上刺绣呀,含儿你可真舍得吗?”
殷含跪下,给太后磕了三个头,“娘,恕女儿不孝,不能长伴你左右服侍你了。”她又对萧烨说,“烨哥哥,谢谢你一直对含儿这么好,以后娘就请你替我多孝敬一份吧。”
太后难免伤感,但她还是笑着把殷含的手交到季悦泽手上,“含儿就交给你了,切莫辜负她。”
季悦泽跪下,坚定地许诺:“我会好好待她,请太后放心。”
“在你们面前,我不是太后,像含儿一样,叫我一声娘吧。”
季悦泽内心震动,他又感受到了久违的母爱,在殷含鼓励的眼神下,他唤了一声:“娘。”
太后满意地笑了。
萧烨看到这一幕,为殷含开心,不过他不得不插话,“打算什么时候出宫?”
季悦泽回答,“十日后。”
“这么急?我得让人准备含儿的嫁妆,也要安排妥当你们以后的生活。”萧烨也想为妹妹尽一份心意。
“烨哥哥,不用费心了。我们什么都不带走,出宫后只想像寻常人家一样,过普普通通的日子。”殷含看着季悦泽,只要和他在一起,每天都是幸福美满的日子。
“你们以何维生?”萧烨这句话问的是季悦泽,他不是不相信季悦泽的能力,只是出于一个兄长对妹妹的关心。
“我已在锦城买了一处宅院和一家武馆,专为恒远镖局培训镖师。”恒远镖局是他七师弟开设的,是锦城最大的镖局。
萧烨点头,算是认同,以季悦泽的武功想必大有作为。
“要是你让含儿受一点点委屈,我会马上把她接回宫。”萧烨严肃地说。
“我知道。我不会让你有此机会的。”季悦泽很有信心。
“烨哥哥,我们就这样走了,会给你惹麻烦吧?”殷含担心的还有这个问题。
“这个你倒不用担心,善后的事就交给我处理吧。”萧烨想到了更为妥善的办法,于是对季悦泽说:“我先借故撤去你的职位,十日之后,你再偷偷进宫把含儿带走,含妃暴病身亡的讯息会在第二天宣布,从此这世上就少了一个含妃,多了一个季夫人了。”
季悦泽一听,这方法确实比他们原计划的一起私奔好多了,所以同意了。
商量好了之后,太后让萧烨和季悦泽先离开,留下殷含继续说一些贴心的叮嘱。
第二天,季悦泽故意在众人面前对皇上拔剑相对,萧烨以此为借口降罪于他,但念在他曾经救驾有功,所以只撤销了季悦泽的职务并把他贬出皇宫。季悦泽在宫外不远,找到一家客栈住下来,只等十日之期到来。一切依计划进行。
季悦泽离开皇宫后,殷含就不常呆在芙邀宫,她每天去给太后请安,珍惜母女为数不多的相处机会,也常常去玲珑宫看望玉妃和小公主。
出宫的事,她第一时间就告诉了依芙。
“依芙姐姐,谢谢你这么多年陪着我,我该把你还给他了。”
殷含得知救了她的那个人是南宫云明,很真诚地为自己当年自私挽留依芙道歉,虽然南宫云明没说什么,但她看得出来,他还是对依芙有感情的。而且芦苇说他一直孤身一人,那依芙和他再续前缘也不是不可能的。
依芙看到殷含有个好归宿,当然为她高兴。对于她自己的感情之事也不是没有打算的。
“以后我不在你身边,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
依芙还是不舍,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女孩,但正如殷含所说,她耽误多年,也该把欠他的用下辈子还给他了。
“嗯,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依芙姐姐,听皇上说南宫太医不肯留在宫中,那你也会跟着他出宫去吗?”
依芙点点头,无论怎么样,她以后都跟定他了。
“那么,笑笑怎么办呢?”殷含还很不放心笑笑,因为她太单纯容易被人欺负。
依芙也无奈,宫里不是每一个主子都像殷含这样善待下人的。只能看笑笑自己的福分了。依芙突然想起一个人,“娘娘,你去跟玉妃商量一下,把笑笑送去玲珑宫吧。”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上次玉姐姐还说小公主闹得很,把一群宫女累得不轻,把笑笑送过去正好可以帮忙。”殷含终于放心了。其实笑笑不知道真相,恐怕几天后听到她突然病亡会很伤心吧,但是为了避免节外生枝,还是要瞒着她。
殷含把锦城的住处告诉依芙,“以后,如果有机会,我们宫外见。”
“会的。”依芙忍住泪,不想让殷含看到她眼眶发红,转身去给殷含收拾包袱。
十日很快过去了,到了分别的日子。殷含一大早去佛堂拜别太后,母女两人依依惜别。晚上,萧烨像往常一样来芙邀宫进膳。
宫女端上一碗汤,殷含喝完之后没多久脸色发黑昏倒在地。
萧烨惊慌失措,大叫:“快去宣南宫太医。”然后把殷含抱进寝室放在床上。
南宫云明急急赶来,把脉之后宣布:“含妃中毒身亡,请皇上节哀。”
萧烨大怒,“马上彻查今晚的膳食,把御厨全部关押起来待查。”
接着一脸悲痛地令李公公拟旨,“以皇后的礼制厚葬含妃。”
南宫云明不禁看呆了,这皇上的演技还真不错,如果不是知道内幕,恐怕他也会被唬住。他今晚的任务算是完成了,皇上答应他的事也该落实了。
萧烨正好与他眼神相对,似乎看透他的心思,点点头。
在皇宫弥漫着被问罪的恐慌和筹备葬礼的哀痛时,季悦泽通过御书房的密道来到殷含寝室,把南宫云明配好的药喂给她吃,她很快醒过来。
两人沿着密道走,出口是一片宽阔的草地。
夏日的夜,满天星斗,草地凉风阵阵,送来青草野花的清香,让人格外舒畅。
季悦泽望着殷含,“不后悔?”
殷含坚定地点头,“永远不。”
事实上,这一刻比她在皇宫里两年的任何时间都快乐,她相信以后的日子有他相伴,每时每刻都会幸福快乐的。
从这一刻开始,她终于不再是含妃,可以真真正正做她自己,或许她的人生是从现在开始的。她对着皇宫的方向,在心里默默说;娘,烨哥哥,依芙姐姐,我会幸福的,你们也要平安快乐。
然后,她牵紧季悦泽的手,“泽哥哥,我们走吧。”
“好。”
季悦泽吹起口哨,一匹马应声奔来,他抱她上马,两人向着锦城的方向而去。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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